“哐——”
一声轻响,原本紧闭的两扇窗忽然被从外面支开了来。
窗外传来小茶的声音。
“太太,外头可算是出太阳了,奴婢将窗子打开晾一晾潮气。”
冯霁雯紧皱的眉心陡然舒展开。
对……!
与其藏头藏尾,处处防备,那倒不如不遮不掩……
既然暗中耍小聪明难保万全,那就‘直截了当的蠢到底’!
左右她这猪队友的名声已经传得十分响亮了,倒不怕再加上一笔。
冯霁雯心下豁然大松了一口气。
“去问问福统领今日几时前来巡视。”她立即招来了小醒,道:“让刘全去前院等着,一旦见着了他,便说我劳他传句话,请于敏中于大人明日过府一见。”
小醒听得愣了一愣,但还是当即下去安排了。
福康安听了刘全的话之后,一双俊眉皱得死死地。
看来他送来的药十分管用,这荒唐的女人竟然这么快又有力气瞎折腾了。
找于敏中过来见她?
人家堂堂一品大臣,而她连个诰命都没有,现如今还是罪臣之妇,人家凭什么要来见她啊?
况且,她难道会不知道于敏中暗下是景仁宫的人吗?
福康安觉得哪怕冯霁雯再蠢,再不懂朝堂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可和珅至少应该教过她一点道理的。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提醒这个愚蠢的女人。
真的很有必要。
福康安怀着一腔不明的情绪来到了琉璃阁。
这还是他奉旨看押霁月园以来,第一次来琉璃阁。
说得更具体些,应当是……第一次找到借口来见冯霁雯。
她以抱病不便起身之由,将他阻在帘幔外。
二人就这么隔着帘子说话。
福康安在心里“呵”了一声。
她现如今倒是学得很懂得避嫌了么?
往前怎不见她如此?
以为谁想见她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啊?
福康安在心里吐槽了一番罢,理智上又觉得有些不妥——到底这些时日来他与冯霁雯也没结什么仇,甚至可以说是互相帮助过,但……他也不知道这不受控制地往外冒的‘敌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概是……天生就不对盘吧!
福康安胡乱找了个借口,将杂乱的心思压下。
“你找于敏中作何?”他一张口,语气就有些不好听的嫌弃:“你难不成想求他在大理寺堂审上对英廉大人网开一面?”
他觉得她很有可能干得出来这种事。
“但是——”他努力让自己平和一些,毕竟她现在这种情况,确实是有点孤立无援,“于敏中已经不再担任主审官一职了。”
“我知道。”冯霁雯躺在床上,望着帘幔后他的倒影,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这少年,本性从来不坏。
但是,他这种所有人都比他蠢的迷之自信感究竟是哪里来的啊……
她一句“我知道”,险些没将这本性不坏的少年气得吐血。
情急之下,他忍不住质问道:“冯霁雯,是敌是友你能否分得清楚?”
冯霁雯刚想答,却忽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