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汉军!”
匈奴的欢喜之情荡然无存,惊怖满脸。更有人拉马往回逃,没逃多远,就给紧追而来的程不识杀得七零八落。
“隆隆!”
如雷的蹄声响起,汉军对着匈奴发起了进攻。
这是汉军的骑兵,具有四重可怕打击力的骑兵,匈奴溃兵哪里是对手。汉军还没有冲到,匈奴发一声喊,四散逃命。
军臣单于好不容易聚起来的数千匈奴,一下了逃散大半,只有小部分还跟着他。
唯今之计,只有冲了。冲到长城,越过长城,就安全了。军臣单于当机立断,一夹马肚,追风宝驹嘶鸣一声,疾驰而去。
火光下,只见汉jūn_rén 如龙,马如虎,气势如虹,杀气冲天,对着匈奴渲泄着杀意。
汉军好象趟入羊群的猛虎,如入无人之境。号称骑射了得的匈奴,无心恋战,给汉军追杀得四处逃命,他们赖以成名的骑射根本就发挥不出来。
冲到近前,军臣单于挥着弯刀砍杀起来。
他武勇过人,胆气不错,虽是惊惶不已,仍是砍杀熟练,汉军竟然拿他没办法。
“这是单于!”
“单于在这里!”
“这是单于的追风宝驹!”
追风宝驹是很神骏,也很惹眼,汉军一下子认出了军臣单于。
这一认出就是灾难,汉军好象洪水一样,对着他漫了过来。
要是汉军涌上来,军臣单于再神勇也是抵挡不住。更别说,还有那么多的射雕者般的存在,建章军,更有身手盖世的剧孟从后追来。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军臣单于猛拍马背,追风宝驹长嘶不已,奋蹄疾驰而去。追风驹的脚力一放开,好象给绳子拉走似的,一跃数丈,转瞬间就去得远了。
公孙贺瞧得清楚,哪会让他走脱,大手一挥,喝道:“追!”
率领汉军紧追上去。
军臣单于逃出老远,回头一瞧,只见不计其数的火把正向他飞来,好象一条条火龙在原野上肆虐一般。
他只有一个念头,往长城逃。一路急奔,与汉军的距离越拉越远,北方出现一条蜿蜒的黑影,军臣单于知道,这是长城。
长城,军臣单于没少奚落,往日里,他嘲笑长城是汉人的羊圈。汉人修了一个羊圈,把自己关在圈里,自以为万全,却仍是给匈奴这头狼叼走。
那时,一边吃着羊肉,喝着马奶子,尽情的嘲笑长城一无是处,是何等的快意。
可如今,他却是盼星星盼月亮,盼着羊圈救他一命。
造化多变,天意弄人!
来到长城下,只见一片火光,匈奴举着火把,弯弓搭箭,对着前面。
伊稚斜骑在马上,一见军臣单于,长吁一口气:“是大单于。”
还是亲兄弟好!军臣单于一阵温暖,策马上前。
伊稚斜上前见礼,军臣单于摆手:“左谷蠡王,辛苦你了!你占领了长城,就为大匈奴的勇士夺得了一条生路!”
“大单于,我只是占领了小部分,大部分给飞将军占领了。”伊稚斜实情相禀。
“这也不容易了!不容易了!”军臣单于一个劲的赞叹。
的确是不容易,若是换一个人,在那种情况下,将是无功而返。
“大单于,你快上长城。我在这里接应勇士们。”伊稚斜是个冷静的人,他深知即使他占领了小部分长城,为匈奴夺得一条生路,匈奴要撤出去,也是没有那么容易。
别的不说,只要汉军在长城下截住匈奴,让匈奴不能靠近长城,那么,他的占领就成了毫无意义。
是以,他率领匈奴下了长城,摆开阵势,准备迎接溃逃的匈奴。
对他的处置,军臣单于很是满意,赞道:“左谷蠡王,你不愧是冒顿单于的子孙!”
“谢大单于夸奖!”伊稚斜清冷的声音没有喜怒:“汉军杀来,我能抵挡一阵,就能多救些勇士。”
“嗯!”军臣单于赞许的点点头。
“汉军威武!”
就在这时,只见东边出现不计其数的火把,一支汉军正对着匈奴疾冲而来。
“汉军来得这么快?”军臣单于吃了一惊。他前脚刚到,汉军后脚就赶到了,这速度弥足惊人了。
“是飞将军来了。”伊稚斜略一打量,就有了结论:“他是来争夺长城的。”
李广没有把长城全部占领,时刻不忘挽救。他是名将,深通兵略,给他想到一法,那就是把匈奴截在长城下,使其不靠近长城。
他留下部分兵力守住长城,带着其余的汉军,前来拦截匈奴。
火光下,只见汉军端着戟,对着匈奴冲来,好象凶神恶煞一般。
“放箭!”伊稚斜的眼力劲不错,一眼便瞧出,这支汉军的骑术不怎么样。在马上厮杀,首先就要练好骑术,骑术不好,那么其他的也别谈,汉军的箭术应该也不行。发挥匈奴的骑射优势,足以把汉军击败。
只要击败了李广,那么,就为匈奴的撤退争取到了更多的机会。
匈奴得令,开弓放箭,破空声响成一片,对着汉军射去。
汉军不少人中箭落马,可是,更多的人却是端着戟猛冲而来。
战马驰骋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冲到近战范围,匈奴不得不收起弓箭,拔出弯刀,准备与汉军砍杀。
然而,当两军轰然相撞时,伊稚斜才发现,他犯了一个大错。他的错误不是没有判断出汉军的骑射不好,相反,他判断得很准确。他的错误在于,他没有把匈奴缺少长兵器算进去。
弯刀对戟的结果,是一场大混乱,不少匈奴给汉军捅落马下,而匈奴的弯刀根本就够不着汉军。
汉军根本就与匈奴纠缠,拔出戟,疾驰而去。重整队形,对着匈奴再冲过来。
这是周阳当日行缓兵之计使用的办法,很有效。成排成排的汉军,端着戟,猛冲而来。缺乏长兵器的匈奴很难应付。
伊稚斜很是郁闷,汉军明明骑术很差劲,却能给匈奴制造这般大的麻烦,真是想不到。
“不要硬碰,缠斗。”军臣单于精通兵略,已经瞧出了端倪。
伊稚斜明悟之人,马上命令匈奴拉开距离,充分发挥匈奴的骑射,远远射杀汉军,不与汉军硬碰硬。
这的确是对付汉军的一个妙法,汉军几番冲锋,都没有冲近身,反倒是代价不小。
李广气愤不已,却又无可如何。
“隆隆!”
南边传来惊天动地的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这是整齐的阵势,匈奴新败,不可能有如此整齐的阵势,那么,只有汉军了。这是汉朝的骑兵,只要他们杀到,匈奴绝对讨了不好。
李广精神大振,就是把这几千汉军打光了,也值。大手一挥,率领汉军朝着匈奴追过去。
只要给李广缠住了,汉军的骑兵再杀到,那么,伊稚斜就会大败。他一败,很可能连长城都守不住。若是长城失守,匈奴一个也别想逃走。
军臣单于当机立断,大吼一声:“上长城!”
匈奴得令,齐向长城冲去。李广哪会放过,指挥汉军从后追去。汉军追得很卖力,可是他们的骑术实在不怎么样。在平原上冲锋,还能给匈奴制造天大的麻烦,一旦上了山路,就远远不如匈奴了。
长城就是修在山中的,依照山脊蜿蜒远去,在山路上驰骋,骑术相当重要,匈奴占优,何足怪?
望着象潮水一样涌上长城的匈奴,李广虽然惋惜,却并不着恼。
伊稚斜率领下的匈奴,他对付不了。可是,只要把山脚给守住,伊稚斜占领了长城,又能怎么样呢?
匈奴仍是插翅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