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立时有侦骑傻眼了。
“赶紧的,禀报卫将军,卫将军自会向大大帅禀报,大帅自有妙法。”又一个兵士马上想到了周阳。
这话极是在理,几个兵士悄悄站起身,退了开去,骑上战马,飞驰而去。
卫青骑在战马上,顶盔贯甲,远观的话,威风凛凛,宛若天神。近观的话,让人大跌眼镜,惊诧难已。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卫青整个人为一层冰雪覆盖,晶莹剔透,宛若冰雕。要不是他在移动的话,一定会把他当作冰雕。
这还不算,更让人诧异的是卫青的脸色,乌青一片,极是难看,这是给冻的。卫青,多精悍的一条汉子,身子壮硕强健,等闲寒冷哪能把他折磨成这样,可是,大漠中的苦寒远甚他处,越是深入越是冷。
这才进入大漠不过三天时间,就冷得跟坠入冰窖似的,若是用现在的温度来计算的话,大漠的温度是零下三十度。
这已经够冷的了,汉军还要顶风冒雪,向龙城进军,这是何等的困难。饶是卫青这等强壮的身体也是吃受不住了,一张脸冻成了乌紫之色,整个人的神情有些萎蘼,不复昔日的生龙活虎模样。
卫青还算是好的,汉军兵士没有他那样强壮的身体,对于寒冷的抵抗能力更弱,有些兵士骑在马上,不住哆嗦,牙关相击,发出格格的撞击声。
“再不升火,后果不堪设想!”卫青咬紧牙关,强忍着寒冷,大吼起来:“到处找找!快去找!找匈奴的营地!”
要是还不升火,再这样冻下去,就会出现冻伤,甚至冻死的情况。那样的话,汉军的战力会大打折扣,即使赶到龙城,还能剩下几成战力?
这是让人揪心的大事,卫青心急如焚,大声吼叫起来。
“将军,我们挖地三尺,却愣是找不到匈奴。”立时有兵士愁眉苦脸的回禀,末了还埋怨一句:“匈奴真是的,竟然消失了似的,鬼影都没有一个!”
“那也得找!”卫青大声吼起来:“多派人手,四处寻找!”
兵士得令,骑着战马,自去寻找匈奴。
能不能找到匈奴,卫青还真没底,不由得暗叹一口气,抬起头来,仰望天空,暗中祈祷:“苍天啊,赐我匈奴吧!”
匈奴可恨,是汉人的死敌,一提到匈奴,卫青历来是痛恨不已。可是,此时此刻,他是巴不得匈奴越多越好。有了匈奴,就有柴禾,就能解决升火的问题。
这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卫青明白这点,嘀咕一句道:“实在不行,只有向大帅请命,宰杀战马了!”
要解决升火这个问题,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宰杀战马。汉军只需要把一匹战马的马力保持在最充沛的程度就行了,用不着把三匹战马全部带上,差不多就可以杀了。
汉军总共有七十五万匹战马,最多只能宰杀二十五万匹,不可能杀五十万匹。因为,要想保持最为充沛的马力,必须换马,也就是说,最低需要人手两匹战马。若是三匹,是最好的。正是因为如此,周阳才没有下令宰杀战马。
“将军,将军,前面发现大量匈奴!”就在卫青为难之际,侦骑赶到,大声向卫青禀报。
有了匈奴,就有柴禾,就有温暖的晚上,前景太美好,侦骑万分欢喜,一句禀报的话他却引吭高歌,唱得喜气洋洋。
“哼!”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卫青却是脸一沉,原本乌紫的脸色更加吓人,不由得一个哆嗦。只听卫青冷哼道:“大量?大量是多少?你们就如此不尽责?”
侦察敌情,一定要详尽,大量一词实在是太笼统了些,要卫青不恼都不行。
“将军,这我哪里知道有多少匈奴?”侦骑苦着一张脸,忙辩解道:“穷极目力之处,都是匈奴,我哪能知道详尽之数呢。他们赶着牛羊,唱着牧歌,喜气洋洋的,跟过年似的。”
“没说假话?真有这么多?”卫青一双眼睛猛的瞪圆了。
刚刚还在祈祷上苍赐给他匈奴,转眼间就有不计其数的匈奴到来,卫青还真不相信,他的运气竟然有如此之好。
“将军,你若不信,可以自个去看。匈奴离我们不过二十来里的路程。”侦骑大声提醒。
“驾!”卫青二话没说,一拍马背,朝北方冲了出去。如此重要的事情,卫青自然是要亲眼看个明白。
卫青打马直奔,没多久,就看见前面一片旗帜的海洋,只见不计其数的匈奴,骑着骏马,赶着牛羊,朝南急速赶来。瞧他们那急切样儿,仿佛南方有宝藏似的,就等着他们来发掘。
“咝!”
卫青万万想不到,他们的运气竟然如此之好,此处出现这么多的匈奴。若是把这些匈奴全部干掉,汉军的柴禾就不用愁了 。
这是雪中送炭,美得不能再美之事!
人的一生,不乏好运!可是,要是运气好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少见,卫青难以置信,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过了老一阵,卫青这才反应过来,一拍额头,用力过度,发出砰的一声脆响,大吼起来:“停止前进!原地待命!”
也不管兵士的反应,拨马便走:“你们等着,我去见大帅!这么多的匈奴,我们吃不下,得向大帅请求援兵!”
前锋不过两万人,要干掉这么多的匈奴,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唯有向周阳请求援兵了。
此时的周阳,浑身为冰雪覆盖,仿佛一个冰人,晶莹如玉,煞是好看。
“娘的!怎么有些尿急?”周阳骑在马背上,嘀咕起来:“这么冷的天,竟然还能撒出尿来,我真不一般,不愧是大帅!”
“呵呵!”李广给周阳一句话逗乐了,不由得大笑起来。一抹花白的胡须,上面沾满了冰屑,可以说是冰须了,不住抖动,发出清脆的撞击,好似金属声响。
“大老爷们,怕个鸟!”周阳飞身下马,拉开裤裆就撒起了尿,调笑道:“我听说,这么大冷的天,撒尿会结成尿棍儿,是不是真……”
一句话没有说话,嘴巴张得老大,再也合不拢了。不为其他,只因为周阳看见了平生第一遭遇到的景象,一泡臊尿刚刚撒出来,就变成了晶莹的冰棍儿,一头拄在地上,一头在男人根下面。
弯弯的弧度,优美流畅,好象艺术家的杰作,晶莹中不时闪亮,让人叫绝。
“哈哈!”李广、程不识放声大笑起来,极是欢畅。
二人一笑未了,紧接着就是裂嘴,埋怨一句:“这胡须……”
二人蓄了多年的胡须,极是自豪。可是,在如此冰冷的天气里行军,胡须成了累赘,沾满了冰雪,沉甸甸的,大笑下抖动不已,好似给人揪住一般。
“禀大帅,发现大量匈奴,不下十万之众!”
就在周阳惊讶之际,只听一个喜洋洋的声音响起,好似艺术家在放声高歌似的,正是疾驰而来的卫青。
这是天大的喜事,卫青兴奋不已,一句禀报的话语有些结结巴巴,那是因为他奔驰过急,气喘不已。
“来得好!”
周阳大吼一声,右脚飞踢,晶莹的尿棍儿变成了碎屑,四处飞溅。周阳的眼睛猛的睁大了,左手紧握在刀柄上,杀气腾腾,弥漫在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