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时间还早,纪真说:“我总觉得去纪家的话会有什么不太愉快的事发生,为免明天耽误事,现在走一趟吧,反正时间还不晚。”
薛凛想了想,起身跟人进屋换衣服。
两人骑马出门,很快就到了安远侯府。
纪侯爷等在千泽院,脸上带着笑,只是脸色却不太好看,明显带着病容。
纪真给人把了个脉,脸色就微妙起来了。怒急攻心,应该还吐了几口血,该不会是因为他吧!
纪宁看着纪真的目光别提多复杂了。他儿子中了六首,前无古人后也不一定有来者的六首,可他连大宴宾客祭告祖宗的资格都没有,因为这个儿子已经被他的结发妻子嫁出去了。御赐状元府?不过是为了面上光鲜罢了,又能说明什么呢!从二品诰命可是婚礼当天就赐下去了。诰命,只有女人才有的诰命!
纪真面上担忧,说:“我先开个方子吃吃看,不过父亲您这是心病,还是放开些的好。”
纪宁低头看着请柬,看到上面一前一后薛凛纪真两个名字,强压下一口老血,点了点头。放开,怎么可能放得开,他兄弟二人兢兢业业那么多年,求的不过是改换门庭,好不容易出个六元,却再不属于纪家。
纪侯爷留人用晚餐。
纪真和薛凛还没动,纪宁就先灌了三杯酒下去,很快就把自己喝得微醺。
纪真给纪侯爷夹一筷子菜,说:“父亲,世子对我很好。”
想了想,又加一句:“婆婆对我也很好。”
薛凛在桌子底下踢了纪真一脚。
纪真踢回去两脚,说:“父亲,我已经放开了,您也放开吧。我现在过得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薛凛又踢了纪真一脚。
纪真一脚踩在薛凛脚背上,碾一碾,再碾一碾,踩住不放,却也不再刺激这个被刺激狠了的便宜爹了。
纪侯爷很快醉了过去。
纪真亲自把人扶了起来,让小厮引路把人送进卧室,又吩咐人去熬醒酒汤,料理清爽了才跟薛凛告辞回家。
出门的时候纪真心情有些低落,忍不住想若是站在这里的是小纪真又会如何。想多了又觉得多余,大觉寺属于小纪真的那盏长明灯已经撤掉了。师父是怎么说的来着,小纪真已经投胎了,一个好胎,平安喜乐,富贵一生。
薛凛一直紧盯着纪真。
纪真揪着马鬃爬上马背,转头朝薛凛龇牙一乐:“媳妇,我们回家呀,别回去太晚让婆婆惦记!”说着一拍马脖子加速向前跑去。
薛凛翻身上马,迅速追上前面一人一马,长臂一伸,借着夜色把纪真从白马上捞过来往自己身前一放,一手抱着媳妇的腰,一手抓了白马马缰,跑得更快了。
回了水砚堂,纪真先赶着给薛灿做了药浴针灸,把人打发了又拿过明日的宴客名单看了看。人不多不少,倒是没什么外人,都是薛家亲缘极近的至亲,另外几房的姻亲都没请。纪真自己没什么要请的人,纪家不算,朋友他也只有一个半,梁二算一个,魏齐算半个。只是梁家和薛家向来没什么来往,魏家又乱,扯上家族的事还是远着些的好。
转天,纪真和薛凛兄弟早早就起了床,先做完了各自的功课才准备宴客之事。
巳时中,纪家人到了。
男丁,纪宁纪安兄弟,带着纪暄和三房纪晓。
女眷,二太太四太太,带着二房两个庶女四房两个嫡女。
大太太郑氏带着大儿子纪晖嫡女纪敏庶女纪芝回了娘家,因为郑家也在今天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