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女人的肚子里,他待了十个月的时间。
翁爱娟见苏白还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伸手打算去按呼叫护士的按钮,苏白在此时转过身,看着翁爱娟,
“二十五年前,是你生下的我。”
……………………
有人喜欢把人生比作一个个十字路口,每个人这一辈子,其实都在不停地做出着选择。
正如翁爱娟的选择,她其实自己也尝下了自己一次次选择后的苦果,她毕竟不是圣人,也不是可以完全无视社会的听众,她还没到那个层次,自然会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承受来自这个社会的压力以及谴责。
但她还是不甘心,也从来没有真的悔恨过,在年轻时,她觉得自己活得很潇洒,甚至曾不止一次地指着在工厂公共水池边洗衣服的某些家庭妇女笑话她们说她们的男人在自己的面前根本就没什么吸引力,其中自然有彪悍的上来扯她头厮打,但也有是憋屈得坐在那边一边继续洗衣服一边抹泪。
但现在年纪大了,正如《琵琶行》中的“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人老了,总是喜欢回忆,甚至是尝试去反省,但翁爱娟没有去反省,也没有去对自己的四个儿女低头,她还是觉得自己的人生依旧充满着希望。
这四个儿女在她眼里都不成器,没一个达了的,然后,她开始思念以前那个被抱走的儿子,哪怕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所谓的代孕是什么意思,也并不知道其实拿她的鲜血跟苏白的鲜血去检验,dna上也不会有丝毫的关系。
但她依旧充满着期待,满怀着幻想,她是一个失去幻想就无法活下去的女人,从她小时候开始,到她长大后,再一直到现在她已经老去时。
当苏白说出那句话时,
翁爱娟的反应先是抱住自己的头,然后一脸惊恐地看着苏白。
“我不知道那一男一女告诉你她们名字没有,那个男的,叫苏余杭。”
“啊啊啊啊啊!!!!!!!!!”
翁爱娟开始了尖叫,但这整个病房都被苏白屏蔽了下来,翁爱娟的尖叫声,外面不会听到丝毫,而当翁爱娟尖叫时,苏白依旧面带微笑地站在原地,看着病床上显得有些歇斯底里的女人。
她,
知道苏余杭的名字。
忽然间,苏白现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自己的便宜爹妈当初为什么没有杀这个女人,甚至,还给了这个女人钱,并且,还告诉了她他们的名字。
这完全不是那一男一女的行事作风,尤其是在苏白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以及见到小姨躺在床上尸体逐渐腐烂之后。
那一男一女对翁爱娟的态度,好像真的太过于好了一些。
翁爱娟的尖叫渐渐开始沙哑了下来,整个人像是被一下子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用再抽象一点的话语来形容的话,就是被抽走了希望和幻想。
苏白走到翁爱娟面前,目光盯着翁爱娟,
翁爱娟忽然大口喘气,然后白眼一翻,昏厥在了病床上,但可惜这里不是韩剧,翁爱娟也注定成不了韩剧里女主角。
只是昏厥过去了,但不会死,苏白在床边坐了下来,自言自语:
“你知道么,我一开始是打算过来后直接杀了你,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做梦时梦话竟然能够让我听见,这真的……很烦人,而你,居然也能成为我莫名其妙出现的心魔,这真的,很搞笑。”
随手打开翁爱娟的床头柜,那里放着翁爱娟的手机以及钱包,苏白拿出了钱包,里面夹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中是年轻时的翁爱娟以及穿着崭新工装的男子,男子很瘦,个子也不高,配不上当时光彩照人的翁爱娟,但她们结婚了,所以男子笑得很开心,翁爱娟则是板着一张脸,显然对自己“下嫁”给身边的男人不是很满意,那时的翁爱娟脑子里应该是咖啡、阳光以及沙滩这类的东西吧,但嫁给一个造纸厂的工人,意味着她这些幻想,真的只能沦为幻想了。
“这个男的,是喝了酒走在路上被车撞死的么?”
苏白略微皱了皱眉,之前听那两个护士聊是非知道翁爱娟的丈夫是因为翁爱娟又给自己戴了绿帽子所以悲愤之下借酒消愁走在路上被车撞死了,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有些不那么简单,
因为,
怎么那么多人是出车祸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