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那样喜庆大红的棉被,裹在一个举世无双的人儿身上,残阳下,她扭头看着你
犰犰走了过去,席地而坐,身子,也裹了进去,
犰犰的手有点无措地摊着,她身子靠过来,偎在她的怀里,犰犰的手又不知不觉地抱住了她从头至尾,两人没有说一句话,仿若默契,又仿若自然,
犰犰将她一抱住,她听见,她轻缓地舒了口气,好像心安,
犰犰不晓得如何形容,只觉得虽然隔着军装呢,都能感觉得到她身体的冰凉与重量,不是真正意义上“骨瘦如柴”,而是,肉身,心魂,在渐渐隐逝。这种时候,犰犰是个心细的孩子,她有点明白过来,她这是在做什么。无论她对自己而言根本就是个陌生人,可,想想,还是叫人难过。看看这大红的棉被,这犀艳的残阳,这苍凉的景山,她用这些给她自己送终
再听听她说的话儿,
“别怕,犰犰。我想最后走在你的怀里,也是实在因为孤独,因为羡慕。我披着大红色走的嘞,放心,不是化厉鬼,只是想喜庆点。我这个人生来不喜庆,走的时候喜庆点,也算了了心愿。”
“我不怕。”犰犰已经流下了泪,不过,说出的话儿,傻里傻气的。
“你此刻愿意这样对我,也足以说明小白心疼你是有道理的。小白很幸运,他在有生之年还是找到了心的寄托,我为他高兴。”她这时候稍抬了抬头,看见犰犰流泪,想伸手去抹,却,终究没有动,
“犰犰,其实小白和我都很可怜,虽生在富贵家,却幼年失怙。他的父母被炸死后,爷爷那时候工作忙,他一人飘零在国外。我呢,家境更凶险些,妈妈一直抽大烟,我胎里就带着毒,生下来,妈妈就走了。有时候想想真没意思,明明知道如此,还把我生下来做什么,枉在这人间又害人又害己,”
“小白和我做了许多不是人的事儿,可我们到底还是人。我这一辈子,真没几个想真心相待的人,除了小白。我知道他烦我,这也是我咎由自取。那年,他花了那么大的工夫帮我把毒戒下来,我一回来又吸上了,小白瞧不起我也是应该的。”
“我们这样的人,外面风光,内里空虚,骨子里,有什么,没有人真心实意爱我们的,于是,也就没有心力再去爱别人了。可是,谁又不渴望内心里还是有个依靠。犰犰,小白是真想对你好,你放心,他不会变,我们这样的人,要真认定了,不容易变,因为变了,更伤的是自己,”
“犰犰,我在此也对你说个实话好吗,你如果是个专情的人,我今天也不会这么找你,对你说起这些。因为,你天生多情,只求你,多回头看看小白,再过分的事儿,想想他的用心,想想他孤寂不一样的过往,也求你,不要把我做过的事儿,合在小白的身上,我做了些只是我控制不住,我想为小白做点事,也许错的离谱,可是我控制不住”
她说到最后有些语无伦次,又开始轻轻咳,这一咳,似乎就不住了,也许刚才积攒了所有的力气说了那么多话儿,
犰犰听到了什么?
也许,犰犰听到的只是一个将死之人急于表白的心,其言也善,其言也,可怜。
犰犰掉着泪,看着怀里的她越咳越重,有时候一呕,吐出的就是血,
犰犰不怕,也不嫌,轻轻拍着她,流着泪,又憨又伤心,
她抬眼看着犰犰,有点啜,还在说,“不怕,不怕,犰犰,不,不怕,”
犰犰点着头,“我不怕,你放心,你说的这些话我每个字都记住了,我全部说给小白听的,他会听到,一个字都不落,”
犰犰看见她也流泪了,
她抬起了手,终于,还是摸*的脸颊,
“小白没白疼你,没白疼你,”那样专注地看着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