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乐乐不会说谎,但是刑真总是感觉没她说的这般简单。陪个不是消消气儿,坏人就能收敛怒火?这样的坏人,好像并不坏。
刑真接着问:“爷爷没有叫你护身的本领?”
乐乐理所当然:“没有,只教了我弹琵琶。”
小女孩儿知道的有限,刑真也不打算探究别人底细。找到舟船的伙计,吩咐给他的房间背上一份美食。而后一大一小,缓缓登上五楼。
一进入宽敞安静的大房间,小女孩活泼天性尽显无疑。一个跳起扑出,倒是没忘了先将琵琶放到一边。扑到大床上之后,可着劲的打滚翻腾。
看到舟船伙计送来的美食后,乐乐所剩不多的淑女形象立马消失的一干二净。饿虎扑食后,嘴巴里面塞得满满。
然后乐乐的肚皮明显臌胀,想来美美睡上一觉的小家伙。揉着肚皮,死活睡不着了。
逼着刑真陪她说话,早些睡着,晚上还好和爷爷到甲板上说书。
乐乐一直跟着爷爷,对着一张老脸,想撒娇肯定是提不起丁点儿的兴趣。
刑真长相一般,确是天生给人一种亲近感。加之嗓音温存,自然而然的令小女孩儿亲近,也就放开胆子拿出了女孩儿该有的天性。
刑真并不介意,耐心的问:“你们去龙断州做什么?难道是那里有亲戚。”
躺在床上的乐乐摸着肚皮缓缓摇头:“爷爷想找他师傅。”
“龙断州很大,你们是打算一路说书赚路费吗?”刑真有一搭没一搭的问。
乐乐知无不言:“恩恩,一直说到困龙深渊。”
”什么?困龙深渊?去那种地方做什么?”刑真满是不可置信,声音突然提高几分。
乐乐摇头:“不知道,乐乐还小,不知道的东西好多呢?”
坐在床边的刑真,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瓜,轻声道:“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我,尽量帮你解答。”
乐乐很乖巧:“谢谢大哥哥,爷爷对我就没这么耐心。”
随即想了想继续道:“我以前看到过两个年轻公子,他俩看样子关系很好,相互问家产是怎么来了。”
“其中一位公子说是继承祖业,另一位公子说六十岁的娘子送的。然后他们俩人就闹得不欢而散,为什么呀?”
刑真拍了拍额头,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仍是耐心解释:“关系莫逆只是表面,看重的是对方的家室财势。”
“相互明白对方的根底后,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靠着别人的能力伪装出来的,而自己并没有什么本事。”
“手里的银钱挥霍完了,就会变成一无是处的废物,没有利用价值。不能利用,也就没必要结交。”
“乐乐就很好,有自己的手艺,靠着自己的本事吃饭。即使吃不上大鱼大肉,顿顿白菜萝卜。可是吃的安心吃的舒心,比之花天酒地幸福得多。”
“别看乐乐现在手头拮据,靠自己一点点积攒。万事怕个细水长流,聚少慢慢成多,终究可以好起来。“
“那两位公子就不同了,靠着家里和别人的施舍,等手里的银子花光了又没有赚钱能力,日子过得会比谁都苦。”
看着响起微微鼾声的小家伙,刑真长呼一口气。老秀才那里学的道理,还是太少有点儿不够用。
真怕乐乐在说出行走她们爷孙江湖时的所见所闻,把自己为难住,岂不是要在小家伙面前丢人了。
抬手碰了碰乐乐搂着的琵琶,力道不重,琵琶轻轻晃动一下。
乐乐下意识抱紧手臂,琵琶距离身体近了些许。
刑真小声笑骂:“护的真紧。”
临近黄昏到了约定时间,乐乐吧唧着嘴,嘴角口水练成一线。
刑真不忍叫醒,无奈摇头后继续看书。然而刚低下头,乐乐扑棱一下跳了起来。
顾不得穿鞋,抱着琵琶光着小脚丫便要往外跑。
刑真笑着阻拦:“失约了爷爷会打乐乐吗?”
小女孩儿使劲摇头,辩解道:“爷爷说过,做人要讲信誉。”
有些事情做的不如眼前的小女孩儿,刑真无地自容。不过,仍是命令乐乐穿好鞋整理好衣衫在出门。
不知是为了赚钱,还是因为乐趣。乐乐和他爷爷来到渡船以后,每天黄昏时间,借着茶余饭后所有人清闲之际,来到甲板说书。
调子是刑真听过的老调,故事一直在讲述剑神问道一人。每次细细听下来,刑真都有不同的感受。
渡船的乘客也同样如此,几天连续听同样的故事居然不腻歪。还有很多人上了瘾一般,到了固定的时间就来等候。
往日喝彩声不断,打赏的银两也不少。今日却是有不同的声音。
五楼欧恒和杜元嘉的房间,走出一行人。站在楼顶啧啧出声:“问道而已,不值得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