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身体不好,已经回师门了,也不再饮酒赌钱了。”
物是人非,怕是当年喝酒赌钱的兴致,已经随着身边故去的人一起消散了。
杨臻哀叹一声,“养养身体也好。”
“阿臻。”成翊踟蹰片刻,问道:“你是不是,在恨我?”
杨臻抬起头,看着成翊小心翼翼的目光,“为什么这么问呢?”
“因为我娶了梦婷。”
对视片刻,杨臻挪开了目光,怕成翊眼中的诚恳,把她看的再次心软。
“三妻四妾,不都是男人想要的么?”
“其实,两年前,我就已经与梦婷和离了。”
什么!杨臻猛的抬头看向成翊,“怎么会?”
“估计用不了太久,再见面,就该称她一声皇后娘娘了。”
皇后?杨臻一想,据说燕楚登基以来,各项事务做的都很好,唯独群臣谏言立后的事情,迟迟没有着落,可为何突然变成了文梦婷?
见杨臻面露疑惑,成翊坐在她身旁,细心解释道:“文丞相当年经过那一番牢狱之灾,内乱平定以后,他便一病不起了。文丞相为人耿直,在朝中得罪的小人不在少数,临终之际,他心中挂念家中老小,知道我与梦婷自*好,也不晓得你还活着的事实,便求了皇上,把梦婷许配给我。老人一生为国,临终之际的托付,已经来不及听到我们三人的解释,那种情况之下,皇上只能含泪点了头。”
“所以,你就与她约好,一年以后,孝期过去就合离?”
成翊点头,他的阿臻,一向聪明。
“可一切匆忙定好之后,我回到凉城,却再也寻不到你了。”
原来是这样,杨臻苦笑,原本她心一场,重新走近成翊的身边,就是想插足他和文梦婷的生活,挑拨他们之间的情感,好让他们家庭破裂分崩离析,如此看来,倒是她庸人自扰了。
可心底,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悲哀。
“你寻不到我,不也正是,你放弃了我么?”
想起当时燕宁临终的威胁,成翊目光沉痛。
“阿臻,我对不起你!”
杨臻起身,俯视着成翊,冷言道:“你和文梦婷的婚事来的正好,大局初定,文武和睦,国家自然兴盛。你为人臣子,为人挚友做的圆满大义,但你可曾想过我,你成了一国功臣,欢天喜地迎娶新娘的时候,我家破人亡任人*,哭求呐喊,一颗心疼的粉碎,面对的只是越来越多的绝望!”
成翊拳头握的生紧,心中对自己恨的咬牙切齿,手下用力,重重的击在一旁,把雕花的木床击碎了大片,断裂的木檫划破拳头,一只手瞬间鲜血淋漓。
看着那流血的手,杨臻抽出袖中的帕子扔给成翊。
“你不必这样,其实说到底,我也还是该感激你的。”
成翊接过帕子握在手心,看着面前疏离的妻子,仿佛已经离了他很远很远。
“像张艺说的,你不在京都享受荣华富贵,却在凉城守了三年,我该感激你。你替我葬了大哥令蝉,葬了母亲,佳节之时还记得去代我祭奠一番,我该感激你。你保留了王府的一切,留住了营中所有的人,就是为了等我回来,我感激你。
其实,就像那日我临走时,张艺问过我的,若当时换作是我,非要在凉城与你之间做个选择的话,我会选谁?”
杨臻眼底渐渐温热,觉得所有的高昂的情绪,此时都已经无力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