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士冷望著简古明的表情,那样著急紧张,其中又隐透著坚持。他默然了许久,视线重新落定在窗外的月亮上,侵月快来了,他闭上双眼轻蔑般嗤笑,“也罢,现在就把这肮脏的躯体借你吧……”
“对不起,我刚刚的话。”得到他的允许,简古明的身影仿佛脱离了虚幻的镜中世界,他透明的身体漂浮在半空,双手捧著龙士的脸颊,额头碰在他眉心,低沈带磁性的话语说:“你也心疼他们。”
几千年,怎麽可能没感情,他们在一起了几千年。简古明忍著心里的小疙瘩,佯装无所谓地抚平了心海的波澜,他想也好,龙士太完美了,太倔强,他习惯自己那麽理智了,习惯到无法容许自己做出不理智的事,於是把想做的事交给了他。
“感情,是一种让人恶心的东西。”龙士的前额开始泛起柔和的光,他平静到近乎不具感情地交代说:“……问莫诀,在千年前,那时候他到底想和我说什麽?”
如果,不去的话,他们就真的会死。那麽,无论结果如何,这个男人救不救得了他们也好,最终他也算为他们做过一件事了,偿还了他们见到这个男人的心愿,也好让几千年的主仆情份就这麽一笔勾销吧。
他会回来的,龙士面不改色,他否认他有冲动或者心软,他心想他只是暂时把身体和力量借给了简古明,让他去证明他们三个可以活著,去争取他们存在的机会。穷奇玩得够久了,而他也想看一下这场戏是否会,以及他们最终心灰意冷的结局,
“嗯。”简古明虚应道,然後他的意识变得白茫了,他的身躯好像重新获得了实体感,各种知觉陆续涌进了体内,他的每道神经线都复苏了,温暖得如同在阳光下……他再睁开了视线,10点正。
“终於是……回来了?”简古明不肯定且困惑地自言自语著,他凝望投映在玻璃窗上的自己,吞了吞唾沫,按抑住快速的心跳举起双手抚摸微凉的脸颊──他轻轻地吐了口气,脸上也渐渐绽露出松懈下的笑容,终於是回来了,真怀念能碰触到自己的真实。
陆续寻回了知觉,只是,这没多久让他的笑僵冷在了唇边。
“靠,这是搞什麽,肚子好痛啊……”艰难地问著,他的眉头皱得死紧,冷汗沿著他眉间的皱痕滑落。简古明的手指用力抓握住躺椅的扶手,感到大腿间有湿意,他低下头只看见长裤已经染湿了,一些不知名的液体顺著他的双脚流向了地面。
某个真切的意识在脑海里如灵光闪过,简古明忽然就忆起了风无释之前一再强迫他背诵的东西里所说的羊水,他倏地再看往桌上的心烛,火果然熄灭了,只徒留下淡淡的烟仍旧未散。
他没来得及高兴或者担心,紧张就掌控了他所有的情绪,简古明环顾了下这空荡荡的房子,没有别人。这代表,他必须一个人面对这个难关,不能让门外的医疗队进来,他会走不了。
“可恶!莫诀,你他妈的,都是你的错!”简古明恨恨地低声咒骂著,忍住撕扯般的痛楚,他撑著身体试图站起来,他的腰酸痹得挺都挺不直了,好不容易摇摇晃晃地稳住脚,但肚子一阵更强烈的剧痛让他膝盖猛地一软!
“啊……”失重跌跪到了地上,简古明的双手本能地捧护住腹部,半蜷缩起身体,手心感受到里面微微的蠕动,他咬紧了牙关,整片背部都湿透了。
“那家夥,他可真能忍,真的……我操,好痛,妈的,好痛啊!”简古明的眼色有些泛红,视线也模糊不清了,汗水流进了他的眼眶涩痛不已,他吃力地仰起了通红的俊脸,他想哭吼宣泄的,却不经意想起了龙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