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贤也是清楚鹤会长对所谓正统丹术的坚持,所以心里便迟疑了一下,就在这时又有人敲门进来,向鹤会长汇报了一段下面发生的口舌之争。
“……失去了为人的根本,修什么仙!就是这样,白晟丹师说完了上面的话就走出去了,大小姐似乎非常震怒……”
“等等,你将白丹师所说的话再从头至尾详细复述一遍!”鹤正忙打断他后面的讲述,并且急切地催促道,刚才那话快得仿佛在他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留下了什么仿佛又毫无踪迹进来汇报的人讶异地抬头看看会长,见丁副会长也一副震惊并同样等待的神情,不敢有瞒,忙又重头至尾说了一遍,语述更慢了,难道说那白晟丹师说的话很了不得?可在旁人看来很不知天高地厚,一个小小的二品丹师居然敢挑衅有着最好传承又最具天赋有着远大前程的三品丹师,简直是不自量力,狂妄无知,才多大年纪就敢说什么道不道,将来鹤丹师在整个灵武大陆扬名的时候,只怕这个五系魂力的小丹师早泯灭于南安城中了。
这人复述完后一看鹤会长完全没反应,整个人怔愣在那里仿佛陷入了另一个世界中,丁副会长见状忙挥挥手让他离开,不要打扰会长,那人弯了弯腰退了下去,关门时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难道那番话真有那么大效应?他怎就咀嚼不出什么东西来。
丁副会长也在反复咀嚼林文说出的那番话,再看手里的丹方,越发觉得林文的丹术实则是另有传承的,而且对这个大陆的认识未必比他们浅薄。凭他说出“丹道上从古至今有多少流派,从就没有统一过”这样的话,丁副会长就觉得他并非初出茅庐的狂妄后辈。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鹤正的双眼又恢复神色,只是多了几分复杂:“丁贤,你说我是不是看错那孩子了?我一直当他是野路子出身,我也一直将由丹师公会传出的丹术当作正统,我是不是错了?丹道从古至今存在过许多流派?你我都曾看过公会通过种种途径集上来的古方古籍,虽说破损得很无法复原,东西也有限得很,但也可以窥出一些东西。”
比如说,古籍上的东西与当今大陆上流行的正统似乎也是有所偏差的,他记得传授自己丹术的老师曾说过,那是因为天地变化遗失了许多传承,许多古方就是复原了也没办法拿出来使用,因为上面的灵草早在灵武大陆绝迹了,现在流传下来的也是一代代人在古传统基础上演化而来,千锤百炼经得住考验的。
“况且,现在又有灵师还知道他们是在修仙啊?”鹤正发出感慨,甚至与武道相比,灵师虽受人尊崇,实则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地位。
“鹤老,”丁贤想得很开,“说句不当的话,鹤老与我年纪都不小了,我的寿命远不及鹤老的,虽不能活到鹤老的年岁,但想来也会与鹤老差不多时候投胎转世去了,还能看这些年轻人多长时间,不如放手让他们自己去闯荡,如果能继续走下去,或许将来能为我们南安城的丹师公会继续鹤老您之后又添一段佳话。”
鹤正也知道丁贤到了这把年纪不可能再有突破了,剩下的寿数可能还不如自己,但在一些观点上比自己看得还透,比起来反而是他自己执拗了,露出一丝笑意说:“丁贤你说得对,我那样如天之骄子一般的曾孙女竟然被这孩子给鄙视了,我反而没感到不快,说起来我还有点私心,希望能有人反超我那孙女将她打醒,让她受一受挫。如今我虽然无法他为徒将一身丹术相传,但公会的资源倒尽可以向他开放,任他取用,就从这份丹方开始吧。”
这也是因为林文是五系魂力才能让他如此决断,否则倘若是如鹤月玫一样的天资,只怕舍不得舍出去尝试,没那么大的魄力去冒险,毕竟尝试的另一个结果就是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