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啷一声,还剑入鞘。
白裕走到副将马前,道:“你们留下,马给我。”
副将连忙阻止,“将军,末将总觉得此行或许……”
“我知道。马给我。”白裕打断他,此行的危险性他比谁都清楚。
如果李泽天真的要娶夭夭,那他和夭夭事情一定都知道了,设身处地,白裕要不会让碰我自己女人的男人好过。
如果只是用娶夭夭做幌子,那就更危险了。
他握住缰绳,准备上马,同时朝副将使了一个眼色。
副将会意,打了几个手势,指了指方才白裕看的某处灌木丛,身后亲卫立刻会意,悄无声息的包抄过去。
白裕上马,听到女人的惊呼时浑身一僵,立刻跳下马背。
亲卫押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即使在夜色中,即使看不清脸,他也一眼就能认出,那是夭夭。
这是一种奇怪的直觉,仿佛她身上有某种东西,系住了他的心,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一声短促变调的惊呼,他也能准确无误发现她的存在。
走进了,他看到日思夜想的脸,在皎洁的月光下,仿佛带着光。
一时间竟然近乡情怯,不敢轻易去碰触,只是坐在马上看着。
夭夭抬眸,仰着脸看端坐着马背上的男人。
不知是否是这些天疯狂赶路的缘故,脸上带着风沙磨砺过的痕迹,衬得眉眼更加锋利尖锐,陡峭峻险,唯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微微闪烁光芒,说不清究竟是温柔,还是残酷。
夭夭低低叫了一声“哥哥”,带着惊喜和想念。
和着缱绻的夜风,竟似也有了缠绵的情意。
白裕暗暗攥紧缰绳,没有回应。
她又叫了一声“哥哥”,嗓音里微带哽咽。
良久,男人低沉干涩的嗓音在黑夜中响起,“未来的皇后娘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长时间赶路,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他的发出的声音像粗粝的石头,摩得夭夭耳膜生疼。
她又叫了一声“哥哥”,上前一步想碰他抓着缰绳的手,被他冷漠的躲开,只能放在马儿有力的脖颈上,又缓缓滑落。
白裕没看她,但眼角的余光不得不看她。
她低下头,回手放到背后,慢慢后退一步,道:“不要回京,哥哥,千万不要回去。”
她继续后退,嗓音里的哽咽越发明显,“陛下要对你动手了……”
白裕抿紧唇,把心中的悲痛和被背叛的愤怒死死压在冷静的外表之下,但周身杀气愈盛,马儿不安的打了个响鼻,动弹前蹄。
突然,他一扬手,□□坐骑迈开蹄子直冲着夭夭飞奔而去,擦着她的衣角掠过,他一弯腰,伸出一条手臂,一把把她捞到马背上,马不停蹄的继续往前跑去。
跑得太快,夭夭惊魂未定的紧紧靠在他怀里,抓紧他手臂,一直跑到树林深处,浓密的树冠挡住月光,黑得面对面都看不到对方的脸。
白裕把她扔下马,凭着感觉扔到柔软的草丛中,随即下马,按住她,不许她动弹。
夭夭眼前一片黑暗,周身是植物凉凉的触感,未知的环境让她心生惶恐,唯一温暖安全是他滚烫有力的大手。
白裕按住她,心中有无数的愤怒和不解。
他在边关,无时无刻不想着她,只想马上解决边关的动荡,回去娶她,结果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她即将嫁入皇室的消息。
白裕一直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明明他走之前她已经答应了,以后跟他去边关的。
一双柔软的小手摸到他的手背,沿着手臂慢慢往上,抱住他的腰,软软的叫了一声“哥哥”。
他心一颤,闭上眼问:“嫁给陛下,你是自愿的吗?”
夭夭在黑暗中点头,又想到他可能看不见,轻声道:“是,陛下对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