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踩在月光与黑暗的分割线之间,琉璃色的眼眸有细微的光华流转,仿若一只灵动的狐。
楚茗安静地看着他,听见他慢悠悠地道:“山间野路难走,你该回去了。”
楚茗轻轻摇头:“我走不出去。”
年轻男子随手抛出一根小树枝:“喏,路在那里。”
小树枝落地,指向了一条被荒草掩盖着的,难以发现的弯曲小路。
楚茗松了一口气,又转头看向他:“谢谢,请问您是”
“苏独。”
年轻男子微微勾了下唇角,嗓音慵懒低凉,哪怕是没什么语调起伏,也有一种天鹅绒般的华丽优美。
“从今夜开始,你欠我一份因果……我会来取的。”
呼
夜风从山岗刮下,楚茗眼前恍惚了数秒,只见淡淡的月色之中,年轻男子刚才站立的位置已空无一人。
他怔了怔,片刻后想起还在外面的白轶,转身沿着小树枝指出的路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大概是有了月光,山林不再像刚才那样晦暗不清。楚茗回到白轶身边,抬眼看见月光铺落眼前的山路,不远处就是公路边沿。
他俯身想把白轶扶起来,却只是摔在了地上他的力气已经彻底耗尽了。
公路另一头,一辆黑色轿车远远地驶来,车灯笔直地划过山林,最终停在路边。
楚茗瞳孔微缩,他握紧白轶的手,几次想要拖着男人起来,最后都失败了。
绷到极点的弦猝然断裂,楚茗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了点点血沫,还有血迹沿着嘴角缓缓流下。
“咳,咳咳”
像是想起来什么,他咬住自己完好无损的袖口,发狠地将质地良的衣料生生撕开,吐出了一枚染血的刀片。
他将那枚刀片紧紧抓在手里,剧烈地喘.息着,靠在了白轶肩上。
“学长,你再不看看我,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他这话里更多还是苦涩的自嘲,并不指望能得到回应。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手……也被轻轻握住了。
楚茗怔了怔,抬起了眼。
遥远的天际,一抹鱼肚白悄然浮现……天亮了。
第44章最佳导演
清晨的阳光洒落窗台的绿植,翠绿的叶片镀上一层暖融融的浅金。窗帘随风飘扬,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晨光与和煦的风。
意识飘飘浮浮,漫去了很远,最终又轻飘飘地落回原地。病床上,沉睡着的青年指尖稍稍动了一下,随即就被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
温暖干燥的掌心覆住手背,热度一阵阵地透过来。楚茗微微偏首,睁开了眼睛。
白轶坐在床头,眼中因为几天没怎么休息而漫上血丝,下巴有细碎的胡渣,深邃英挺的眉眼也显得分外憔悴疲惫。
他见楚茗醒来,如一滩沉寂多日的死水般的眸底终于泛起涟漪,像是卡壳的机器重新启动那样缓慢地低头,在青年发间深深地印下一个吻。
楚茗安静地躺在床上,由着男人细碎而灼热的吻从他的发间一路到额头、侧脸,在即将碰到嘴唇之前轻轻道:“学长,你是要乘人之危吗?”
白轶动作一顿,哑声说了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