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雁欢承受了这波突如其来的热情,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好奇道:“你方才说,谁被秦三爷看上了?”
芸笙高兴地摆弄着手里的香丸:“莲官莲老板呀,大少爷您怎么了,他可是宁城最红的角儿,多少人一掷千金,就是想讨他个笑脸。”
芸笙说着,见柳雁欢出神,心下有些吃味:“不过莲老板这样的人物,轻易不见客人的。前段时间他的事迹不还见报了么,尤记烟铺的老板一出手就是五千大洋,只求见莲老板一面,结果您猜怎么着?”
芸笙提溜着铜壶,给柳雁欢泡上新茶。
“人家莲老板让人将那五千大洋,从醉仙酒家的二层洒出去。您是没看见,实打实的大洋砸了一条街,引得路人哄抢。”
“尤卯丙没有翻脸?”
“他哪敢啊,现在全宁城谁不知道,莲老板是秦三爷的人。跟莲老板翻脸,岂不是跟秦三爷对着干。”
“原来如此。”柳雁欢沏了沏茶面,惬意地听着芸百事通笙的科普。
“像咱们戏班子,都是论资排辈的。我们都得挤在一屋里上妆,而莲老板有自己单独的一间,就连戏服都是上好的缎面。”芸笙言语间透着羡慕,“莲老板好久不登台了,那天乍一说要登台,戏本子挂出来的时候,戏班子门前排起了长队,就为了看他一眼。”
“不过呀,他们不论来得多早,都看不成了,因为秦三爷将一整个场子包了下来。偌大一个戏厅,就他们两个人。”
柳雁欢愈发控制不住好奇心:“那秦三爷长得可是歪瓜裂枣?”
芸笙瞪大了眼睛:“当然不是,秦三爷是难得一见的好相貌,要不怎么说莲老板眼光高呢,旁人他都不带看一眼的。”
此刻,‘朋来’戏班二楼的包厢内,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俊秀男子走到桌前,向秦非然行礼道:“三爷。”
秦非然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身体可好些了?”
“我这身子早年伤了根本,大夫说很难痊愈,也就凭几剂药勉强吊着,有劳三爷心了。”
“药要按时吃,回头我再让人送些补身子的药材。”说着,他的目光转向一旁伺候的小厮平安,“记得伺候莲官吃药进补。”
小厮应了,又为二人带上了门。秦非然这才了面上关怀的神色,沉声道:“这些日子来了多少人?”
“四五个吧,储蓄部、外汇部的居多,借贷部倒是没瞧见。”
“就单单来拜会你?”
莲官捂着唇轻咳两声:“哪能啊,找我不过是由头之一,这儿说是戏班,实际上就是相公馆子,他们路过看上了哪个,就直接领到外头的公馆去玩上一宿,或者在厅中取个头,喝酒划拳,比比皆是。”说着,莲官拿出一本册子,“人名我都记在上头,送的礼我也列了清单,请三爷过目。”
秦非然接过册子,粗略一扫,好几个储蓄部的。
“看来,储蓄部是重灾区啊。”秦非然揉了揉额头,轻声念着册子上的名字,“王涛、沈唯……都是元老了,厥功至伟。”
“王涛这人你觉得如何?”
莲官稍作回忆:“此人性情缜密,说话小心,他想替侄子在银行谋个差事,这才前来打点。”
秦非然点点头。
名单上的每一个名字,他都一一问过,两人核对完,天色已经擦黑。
见秦非然起身,莲官掩唇轻咳了两声:“三爷,我送您。”
此时临近夜戏开场,芸笙因着生辰得了空闲,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