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柳雁欢所言,此刻的温家,气氛沉重得就像一张陈年的弓,勒得人虎口发疼。温豁和温达两兄弟站在老爷子温如岚的红木书案前,低垂着头,宛若两条丧家犬。
温老爷子一直由着小厮替他抚胸口,他的脸皱成了一朵褶子花,实在喘不上气来:“你们,你们这两个废物!”
或许真的是气狠了,这一次,温老爷子连着温豁、温达一块儿骂。
“温平,你给他们念,让他们听听,报纸上都是怎么说我们的?”温如岚冲小厮吩咐道。
温平看了眼垂头丧气的两人,开始念道:“韶华香坊跟梦三生打的这一仗,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所谓心炮制的香水连日用香料都比不过,买一百块镜花缘香皂,价格也未必超过奢华香水,只有蠢货才会去买这样庸俗的香水。”
这样的评论还不是一条,自从镜花缘日化投产以后,韶华的门店每天都有消者闹上门,哭着嚷着要退货。
温达根本不知道怎么应付这样的场面,因为缺乏正面的公关,韶华香坊的企业形象大跌。
温如岚又一次冲着温豁开火了:“我不是一早就说过,要你带着你弟弟么?我看你根本没把老头子的话放在心上,行了,你翅膀也硬了,温家的小庙容不下你了。”温如岚对着温豁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斥责。
“爷爷,不管我翅膀硬不硬,温家都跟我没关系不是吗?我在你眼里始终流着异姓的血,这么多年了,不管我怎么卖力地想要打理好韶华,在你眼里我的努力都是一钱不值的,都是在为你的亲孙子铺路。”
温如岚一下子被梗住了,他瞪大眼睛,却说不出一句话。
温达同样也愣住了。
他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温如岚遭逢此打击,情绪大起大伏,一下子支撑不住,出气多进气少地昏死过去。
温达等人登时顾不上许多,上前将温如岚扶住送医,一回头却不见了温豁的身影。
等到许还仙描好了眉,穿着薄纱披肩准备登台时,看到的就是在台下喝闷酒的温豁。
许还仙扭着腰走过去:“温大少,今天就你一个,二少没来么?”
温豁闻言抬起头:“你很希望他来么?”
敏感如许还仙,立刻从他的话里听出了阴鸷的味道。
她小心翼翼地搜寻着措辞:“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平日里你们在一起,故而有此一问。”
温豁哼笑一声:“不要叫我温大少,我跟温家已经没有瓜葛了。”
许还仙仔细打量着温豁,见他双颊显出红晕,心知他是喝多了,便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
眼见着前厅越来越多的宾客进场,许还仙悬着的一颗心也稍稍放下些。
她拾好心情,登台演唱,柔美的嗓音渐渐抚平了方才温豁话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