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兴女子学校旁的一个偏僻巷子里,一家大学教员的门被敲响了。
有一个穿着蓝色粗麻布衣裳的老妇人出来开门,她看到一个戴着墨镜的青年,愣了愣,不由得皱眉道:“找谁?”
青年摘下墨镜,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微微一笑,“我找赵老师。”
那老妇人见到青年这张脸,愣了一秒,随即笑道,“我们家先生正在吃饭,先进来再说话吧。”
青年点点头,便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青年就是荣怀谨,他知道现在这个充当最终线人的荣怀文曾经的英文老师非常重要。
赵虞棠是前几年从英国人办的学校里辞职来德兴女子学校教书的,他生得十分儒雅文秀,近四十的年级看上去却还是跟三十出头的人一般。荣怀文身上的气质倒很多是受到了当年他教书时的影响。
听说有学生拜访,赵虞棠立刻便放下了碗筷,让内人拾了桌子,就弹了弹长袍,走了出来。
见到荣怀谨的时候,赵虞棠微微一怔,荣怀谨便淡笑着自我介绍道:“赵老师好,我是荣怀文的弟弟,荣怀谨。”
赵虞棠跟荣怀文关系亲近,自然知道荣怀谨这个人,点了点头,他笑道:“先进来坐吧,有话慢慢说。”
荣怀谨第一眼便觉得这个赵老师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他放下了三分心,便跟着赵虞棠走了进去。
“坐。”
二人相对坐下,赵虞棠亲自倒了茶,荣怀谨双手接过来,赵虞棠便开口道:“我听说你大哥最近受了伤,伤的还严重么?”
荣怀谨抿了一口茶,“已经大好了。”
赵虞棠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道:“那二公子你这次来是”
“为了明晚烟土交易的事。”荣怀谨并不喜欢绕弯路,单刀直入。
赵虞棠目光一闪,连忙起身拉上了窗帘,道:“你大哥把这件事告诉你了?”
荣怀谨点了点头,“我这次来是希望先生明天不要出面,把一切信物和相关事务都告诉我,我来出面就好。”
“为何?”
“这是我大哥的意思。”
赵虞棠素闻荣家二少是个纨绔子弟,这会便不太相信荣怀谨的话,沉默了两秒,他道:“此事关系重大,需要怀文亲自告诉我,我才能这么做。”
“我大哥已经被容景桓软禁了,他没法出来见您。”
“什么?”赵虞棠微微一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想赵老师您也不会看不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都走到了这一步,您要是还执意代我大哥出面,害的不仅是我大哥,也更是您自己。”
荣怀谨目光冷静,谈吐清晰,他这一番话也正是赵虞棠心中所想,但赵虞棠仍是有所犹豫。
“可如果你出面,不就更把荣家暴露在外了吗?”
荣怀谨目光动了动,忽然微微一笑,然后他抬手,乌黑的枪直直地指向面前的赵虞棠,“你跟我大哥都是文人,文人的那套法子在这种事里自然是不管用。”
说完,荣怀谨便不动声色地回了手,“希望赵老师考虑清楚。”
赵虞棠在见到荣怀谨掏出枪的那一刻便冒了一身的冷汗,这会他算是明白了,半晌,赵虞棠抿了抿唇,道:“好,你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