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条约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一点羞耻心!”
铁门被撞得哐哐直响,阮玉贞看着铁门旁边的接合处已经开始晃动不止,而更多的学生还找来了石块,玻璃瓶等重物,不要命地往屋里砸。
也不知道是谁,从最远处猛地扔进去了一个灌满了酒,点了火的瓶子,那瓶子哐当一声就砸碎了一楼一间房子的窗户,顿时里面的窗帘就烧了起来。
荣怀谨本来已经走到了客厅,正准备安抚一下慌乱不止的仆人,这会看到侧面的房间着了火,自己也怒了。
与此同时,阮玉贞也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拼命尖叫了一声,然后他便冲上去撕扯那个扔瓶子的人。
“你们要抗议就好好抗议,又是烧别人的家又是砸别人的门这算什么意思?荣总理固然不对,但他的家人就有错吗?”
阮玉贞从小在戏园子里长大的,虽然读过点书,也认识字,但毕竟对于家国大义这种东西认识还是十分浅薄,这会他见到这些学生发疯一般要烧了荣公馆,只觉得心惊肉跳,哪里还管得了那么许多?
而阮玉贞这话一出口,自己也反省过来不对劲,果然,方才还群情激愤的学生们一下子就看向了他,一个个目光锐利愤怒地不得了。
阮玉贞踉跄着退后了两步,想跑,却当即被一个身高体壮的学生拽住了一脚踹翻在地。
阮玉贞痛叫一声,雨点般的拳头就冲他招呼了过来。
而荣怀谨这个时候走到被打破的窗户边往外一看,就看到一群学生对着地上的一个身影拳打脚踢,虽然看不真切脸,但阮玉贞那身衣服他是认得的。
荣怀谨这会算是真的气到不行了,他冷着脸,也顾不得客厅里众多仆人的劝阻,就这么一撩长袍冲了出去。
大门被荣怀谨一脚踹开,外面铁门外围着的一圈学生看到屋里出了人,顿时便停了手,扭头往这边看了过来。
而这会阮玉贞已经被打懵了,就抱着头,苍白着脸蜷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发抖。
荣怀谨远远看到阮玉贞的情状,简直是心急又心疼,便唰得从裤兜里抽出枪来,拉了保险,哐哐哐对着天上就是几枪,那些学生听到枪响,先是震了一震,震惊之后反而愈发群情激愤了。
荣怀谨倒也不怕激怒他们,走到铁门边便一下子开了锁,然后他举着枪,对着那些跃跃欲试着想要冲进来的学生便怒道:“你们好歹都是读过圣贤书的人,这样强闯民宅跟强盗又有什么区别?!”
那些学生们盯着荣怀谨,不知道是被他吓到了还是如何,一个个面目阴沉地没有说话。
荣怀谨原本是打了最坏的打算,这会看到这些学生好歹还听人劝便默默松了一口气,正在他准备继续劝说的时候,忽然听到阮玉贞尖叫一声,“二少小心!”
荣怀谨只觉得背后一冷,猛地低头一避,一根尺把长的铁棍就擦着他的头皮挥了过去,荣怀谨反手就想扭住那人,可这会学生们却一拥而上,直接把他按在地下了。
拳头如同雨点一样招呼下来,荣怀谨手里的枪也被卸了,身上背上都是剧痛无比,荣怀谨想要挣扎反抗,但那些学生似乎是积怨已久,硬是按着他,让他丝毫不得动弹。
阮玉贞见到荣怀谨的惨状,也顾不得别的了,冲上来就要拉他,但这些学生实在是人太多,阮玉贞就是又撕又咬,也是一点都冲不进去,反而自己还平白又挨了几个拳头。
荣怀谨咬着牙硬撑,而这边却有一波学生顺着打开的铁门冲了进去,荣怀谨本来被死死地压住,看到这一幕竟是不知道从哪生出了几分力气,大叫一声,猛地挣脱开身上的人,扭头就往里面追。
可没跑几步,他又被人按住了。
这一次荣怀谨没能站起来,因为不知道是谁,直接一脚狠狠踹在了他的小腹上,他顿时疼的弯下了腰。
眼看着远处的学生已经冲进了荣公馆的正门,荣怀谨按着气血翻涌的胸口,手指颤抖着,竭力抠着坚硬的地面,仍是想站起来。
而这个时候,学生中忽然炸出了几声枪响。
是真的开枪了,也是打中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