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把东西带在身上,在银行开了个保险箱存着,跟个靠谱儿兄弟约好:只要电话提了“见面”,那就一定是被人逮了,直接打电话报警。
进了局子,有大头儿罩着,他就更安全。
只是没想到徐泰阳平时看着傻,关键时刻却来了机灵,导致他再没机会脱身。
保险箱里除了一点现金,还有个折了好几折的小信封。
里面几张小小的存储卡,任何一张都能左右两个人的生死。
银行早上开门就赶紧取出来,他放在手心里颠了颠,“哼,看你俩谁更值钱!”
这是老山在世上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知道“谁更值钱”的两个人,正坐在古色古香的茶室里喝茶。
接近黄昏,落日的光透过仿古窗落在茶桌上,映着一只正在泡茶的手。
段潮端正地把泡好的茶汤倒进对面人的杯子里。
满室沉默,即使茶香也不能让气氛轻松起来。
对面的“宝盖头”,长着一张典型的官场面孔,年纪五十开外,摇着一把折扇。除了宝盖头,似乎也没有更合适的称呼。
当然,没人敢当面这么叫他,他喜欢别人尊称他一声“老前辈”。
手机一震,气氛似乎有一瞬间凝滞。
段潮放下茶杯,打开了提。
“段总,拿到了。”
“老前辈”和常东原一起,轻呼了一口气。
“送来茶室。”简短地命令之后段潮切断了电话。
老前辈端起茶杯,闻了下香气:“人呢?”
段潮手指在颈项上轻轻一划。
老前辈点点头,“小段办事够利落,如今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
常东原脸色有些微微的僵硬。
“您过奖了,东原已经撒好了网,我不过最后伸把手而已。”段潮把茶点轻放在他面前,“他把这便宜让我了。”
折扇一,老前辈轻啜一口,再抬头的时候带着笑意。
“你不用这么谦虚,这一次你们七爷两个儿子夺位,如果不是你,咱们走不了这么顺……听说你们七爷敲打你了?”
段潮露出苦笑:“不瞒您说,我也就能搪塞这一回了。”
“这老头子,临死了还不消停!”
口气十分不屑。
在宝盖头眼里,不管七爷位置再高,也不过是个平民。
“放心吧,他也蹦不了多久了。老于头子那边呢?”
段潮看了一眼常东原,常东原接道:“于明东已经进套儿了,于老头很是谨慎。”
“他谨慎有什么用?生了个不知道敛的败家儿子,早晚还得败在小兔崽子手上!”
常东原说道:“当年那件事情我也听说了,闹得很大。据说是酒后撞车,对方一家四口全死了?”
“三个,一个孩子被妈妈护着活下来了。”段潮淡淡地补充,“跟人打赌,在闹市区故意追尾,看谁的车动力足顶得远,结果一脚油门顶进了河里。”
“这种小兔崽子活着也是个祸害。”老前辈说着摇开了扇子,“算了,这事儿也急不得,他们还不知道你是这边的,你就出面周旋一下。”
“是,这个当然。那曹老师……”
“战争,总是得有牺牲的嘛。”
一句话,他亲手带出来的曹晓才就成了弃子。
让于明东染上毒瘾,他的使命就结束了。
本身就是一棵脑子不怎么好使的墙头草,稍微扇扇风、唆使几句,曹晓才就能向于氏父子献上殷勤。
日后于老头追究起来,他就会先被推出去做替罪羊。
“就怕上面那位看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