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封冷冰冰的信,回想此前种种,陆明玉蓦然发现,楚行真的很冷,他的一切举动都符合君子之品行,他几次救她是君子的侠义之举,但这也说明,无论落水、落马的人是谁,楚行都会去救。
君子很好,但她要嫁的是一个丈夫,不提对母亲温柔体贴的父亲,威严如祖父,都会霸道地扶着祖母下车,都会带祖母一起赏灯一起出游,而楚行,陆明玉一番回忆下来,竟然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人情味儿。
除了那匹小金马。
可一块儿过年长辈赏给晚辈的金锞子,能说明什么?那块儿金锞子带给她的暖,与楚行让她感受到的冷相比,就如一缕细微的春风,与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春风再暖再温柔,都抵挡不住雪山的彻骨之寒。
攥紧那封冷冰冰的信,陆明玉把脸埋进被子,无声落泪。
可笑,得知他写了信的那瞬间,她竟然还不死心,还抱了一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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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萧氏亲自去楚国公府走了一趟,当时楚行人在宫中,等他回来,才得知萧氏来过。
楚行大步去了三秋堂。
太夫人气色不太好,丫鬟们都退下了,太夫人疲惫地看着孙子,“世谨啊,你不是说给阿暖赔罪了吗?你信里到底是怎么写的?”男女吵架,生气是因为在乎,太夫人本来对这门婚事有七成把握的,哪想到今日萧氏登门,居然客客气气地给拒绝了?
要么是孙子之前会错了意,人家陆明玉根本不喜欢他,要么就是那封信出了岔子。
“她还是不肯答应?”楚行却只在意这件事。
太夫人扭头,没好气地嗯了声。
楚行面无表情,伫立良久,终于开口,说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祖母,登州刚刚来了战报,倭寇偷袭沿海几处重镇,皇上派我领兵支援,明早出发,我回来跟您说一声,您帮我打点打点,我马上还要进宫。”
“什么?”太夫人慌得站了起来,什么长孙媳妇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白着脸拽住孙子手臂,“又要去带兵?”
“祖母放心,倭寇战力不强,我定会平安归来。”楚行郑重地保证道,“祖母,我再去看看盈盈,我不在的时候,辛苦您了,等我回来,再来您面前尽孝。”
说完推开太夫人的手,楚行沉着脸去见妹妹。
“盈盈,你找机会把这封信给她。”到了妹妹这边,楚行一边提笔写字一边道,写的比说的还快,转瞬就把信纸折好,交到了妹妹手里。
楚盈舍不得兄长,一路追着将兄长送出门。
楚行上马,最后安抚家人一番,肃容朝宫里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