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澜澜你干什么啊?”赵瑾姗捂着不让他碰,“我没有钱啊,你翻什么?”
宁澜不理她,把她所有口袋都检查一遍,然后看着她问:“你钥匙呢?”
赵瑾姗神色躲闪:“啊……啊?钥匙,我想想……应该是丢在家里了吧……”
宁澜脸色愈发惨白,混着还没干透的汗,皮肤看起来近乎透明。他不敢相信地问:“你把钥匙给了谢天豪?”
赵瑾姗结巴起来:“没……没有啊?他刚才说的?他胡说,我怎么会、会干这种事?”
宁澜怔忡片刻,扯开嘴角:“那你怎么知道我刚才见到他了?”
赵瑾姗惊恐地捂了下嘴,而后慢慢把手放下,拉住宁澜的胳膊,谄媚地笑:“哎呀,其实也不是什么事,谢老板前两天跟我说对你念念不忘,也不想着你跟他结婚过日子了,就想、就想……”她也有点不好意思,换话头道,“你啊,别以为妈不知道,在首都傍上有钱人了吧?不然腰眼那块红印子哪儿来的?上次你换衣服的时候,妈都看到啦。”
宁澜瞳孔一缩,嘴唇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赵瑾姗见他貌似动摇,接着道:“谢老板人多好啊,他答应了给咱家弄套廉租房,你也不忍心看着妈住在那个到处是蟑螂老鼠的筒子楼里对不?你就给他、给他摸一摸弄一弄就行,男孩子能吃什么亏呀?就跟你伺候在首都那个老板一样嘛。”
赵瑾姗越说越觉得这笔买卖划算,觉得自己十分占理,亲昵地拍了拍宁澜的脸:“你说,你这副好相貌还不都是妈妈给你的?老天爷赏饭吃,谁羡慕得来啊?”
宁澜默默听着,终于有了点反应,从鼻子里短促地哼了一声:“羡慕?”
“可不。”赵瑾姗来劲了,“得亏你长得像我,要像你那个早死的爹,哪儿能混到电视上当明星?哪儿会有人看得上?哪儿……”
宁澜脑袋里面嗡嗡作响,他什么都不想听,猛地抽胳膊甩开她,赵瑾姗一个不留神摔坐在地上,咬着嘴唇就要哭,捏着嗓子喊:“哎哟快来看看呐,儿子打亲娘啦……”
宁澜蹲下来看着她,森寒的目光与她平齐,把赵瑾姗吓得了声,生怕挨打似的往后挪了挪。
他们在闹市口的巷道里对峙,周围慢慢有人聚集过来看热闹。宁澜面无表情,眼睛里也是空的,泥雕木塑一般,只有口鼻间呼出的白气证明这是个活人。
过了几分钟,他才开口,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除了每个月固定的生活,别想我再多给你一分钱。”
赵瑾姗急了:“那、那怎么行,妈妈身体不好,要、要看病的,看病要花很多钱的……”
宁澜看着面前和他有着最深的血缘关系的女人,上一秒还觉得这副眉眼亲切温暖,下一秒又如同隔着重峦叠嶂般陌生。他很少花时间去思考该不该对她好,她值不值得,他相信至少在妈妈决定生下他的那一刻,一定是爱他的。
他想要的从来就不多。
“嫌少,可以不要。”他冷冷地说。
赵瑾姗忙道:“要的,要的,苍蝇再小也是肉啊……”说着还有点委屈,眸中泪光闪烁,“那、那妈妈要是病了,要是被人欺负了,你、你就不管啦?”
宁澜缓缓站起来,蹲久了发麻的腿让他有些站不稳。
“那我要是死了呢?我要是死了,谁管你?”
声音比他的表情还要平静。赵瑾姗抬头看宁澜,他逆着光站,东升的太阳勾勒出一个佝着身体的剪影,脆弱得好像随便一阵风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