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证钦差不出岔子,傅志诚必然提前同各大匪首交代过,说“抚军钦差”将至,令他们约束手下这样一来,这些山匪是听信傅将军呢,还是听信谣言呢?倘若心存疑惑,傅志诚将查案钦差轻描淡写地说成“抚军钦差”,大匪首们会怎么想呢?
临到钦差入境,蒯兰图接到孙焦传信,又派人假扮南疆驻军,找到静虚,就说安定侯和钦差的车架半途被劫,傅将军为让有心人看出牵连,不便出面,只好向道长求援。
静虚与傅志诚交情最好,无论心里是否存疑,这个节骨眼上都会给他兜着,一听说,义气当头,立刻便带人赶过去了。
他们前脚走,埋伏在山间的蒯兰图等人后脚便用重甲封住山路,成千上万支蘸了火油的羽箭架在弦上,一把火烧了静虚的老窝。
轻裘与重甲逡巡山间,看见逃出来的人便补上一记短炮,守山的匪徒、山间老弱妇孺一视同仁,俱不放过,只放跑几个活口,便于他们给静虚通风报讯。
“差不多了,走,我们去见见顾大帅。”蒯兰图一挥手,重甲轻裘与二百兵训练有素地拢准备行进,蒯兰图跨上马,回头看了一眼被火舔了个血肉模糊的山头,漫不经心地说道,“听听傅志诚的推托之词,什么山匪狡诈,什么‘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本官烧了野火,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吹又生驾!”
这下,全境山匪都知道傅志诚使了个缓兵之计,为了在钦差面前保住自己,对昔日的“兄弟”们下手了。
蒯兰图就是要让山匪和傅志诚狗咬狗,傅志诚不是自负聪明,觉得没人能抓住他的把柄吗?
当然,为了防止姓傅的狗急跳墙,情急之下犯上作乱,孙焦特意请来了安定侯坐镇。
安定侯顾昀未至而立,对付个把叛军可能很有威慑力,可能未见得镇得住傅志诚这种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封疆大吏但那也没关系,谁让老安定侯对其有提携知遇之恩?
蒯兰图笃定傅志诚不敢动顾昀,老安定侯旧部虽然大多已经退出军中告老,但关系盘根错节、余威尚在,傅志诚要真敢忘恩负义动到老侯爷独子头上,他的南疆驻军内乱起来就够他喝一壶的。
再者那姓傅的再猖狂,也不会认为区区南疆驻军有揭竿而起、撼动大梁基石的能耐吧?
就在他们转身离开后,一只巴掌大的木鸟转着眼睛,扑腾着翅膀,在浓烟鲜血中往天空飞去,转眼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了。
而与此同时,南疆驻军中的傅志诚接到安定侯车架被劫的消息,整个人一激灵,一跃而起,一把抓住那斥候的领子:“安定侯现在在什么地方?”
斥候道:“安定侯射杀了杏子林,但之后不知怎么的,留在杏子林的老窝里不走了,将原来的旗也换成了玄铁营的帅旗。”
傅志诚听后,面皮抽动片刻,一抬手将桌上的酒杯茶碗掀到了地上,恨声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斥候大气也不敢出地单膝跪在一边,看着南疆驻军统帅在屋里困兽似的走了几圈顾昀剿灭杏子林匪窝,他并不吃惊,倘若顾昀真被劫住了,那才是稀世奇闻。
问题是……安定侯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