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有解决方案,为何一开始不提出来,非要绕这个弯子呢?
这样除了提前激化烽火票新贵与世家门阀之间的矛盾,还有什么用?
“哦,对了,寒石。”长庚叫住他。
心事重重的江充回过神来,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忙洗耳恭听。
长庚:“顺便叫他们给我炸二斤盐酥小黄鱼包好,我一会带回去,多谢!”
江大人脚下一滑,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而此时,被隆安皇帝留下的顾昀也才堪堪赶着宫门落锁之前离开。
四方战备调配要经安定侯看过才能上报军机处转呈皇帝报批,本来最新的紫流金调配方案在大朝会后就要交给顾昀,谁知皇上一留便将他留到了这个点钟,沈易只好一直等到了夜幕将临,正百无聊赖地打哈欠时,才看见顾昀慢吞吞地往外走来。
“怎么这么半天?”沈易迎上去,“我还以为你又因为什么和皇上吵起来了。”
顾昀接过他手中准备上呈的折子,随手翻了翻:“等我拿回去看有什么好吵的,都这把年纪了。”
沈易:“……”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顾昀,舌头打结道:“这……这把年纪?大帅,你没事吧?皇上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居然把一天到晚臭美的“西北一枝花”说成了“这把年纪”!
顾昀惆怅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肩头,小太子趴在他肩上流的哈喇子还没干。
人要是光棍的时间长了,就总是容易觉得自己还青春年少,不料一不小心已经成了“叔公”辈,这才恍然想起来,要以自己这岁数,倘若换成个寿数短的,大概半辈子都过去了。
“没什么。”顾昀边走边心不在焉地说道,“可能被大朝会吵得气闷了,跟我说了几句丧气话……皇上那个人,从小爱争强好胜,干什么都非得压过别人一头,刚登基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泰山封禅之事的,这些年弄成这样,他……唉,也不容易。”
沈易背负双手,默默地听着,每次牵扯到这些皇家烂事,他都觉得十分心累,以那已经进了皇陵的元和先帝为首,一个比一个反复无常,三天好了,便让你荣宠无双、恨不能权倾天下,两天恼了,转眼让你变成个阶下囚,弄不好小命都不知吊在谁的刀锋上。
就说元和先帝,要是早能快刀斩乱麻,现在顾昀再投胎都差不多能娶媳妇了,偏偏那位又想除掉顾家,又几次三番不忍下手,像个狠心端了虎窝的猎人,干都干了,偏不舍得杀那幼虎,非得抱回家当猫养,杀得情真意切,宠得也情真意切,结果养出了顾昀这么一个情义深重的“祸根”,真不知是成是败。
沈易叹道:“咱们在外面打仗的不知道朝中难处,回来才晓得雁王殿下这一年多真是不容易。你猜怎样,我爹昨天还在跟我念叨,说我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本来我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却也是世代科举,正经八百都食皇粮俸禄的,当年我一意孤行要进灵枢院,我家老头倒是没怎样,三姑六婆都疯了,后来又从灵枢院里跑出来跟你从军,更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