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祭品”。这种时候,如果旁边有人引导得当,在乌尔骨失神的时候控制住他的心神,日后辅以药物,邪神就能听凭差遣,直到彻底崩溃。
大概秀娘自己也没想到,她半途而废造出来的邪神能这么强大可惜这些年这尊邪神被不明就里的中原人带走,不但没能发挥出真正的邪神之力,反而成了对付十八部落的利器。
“在雁回小镇,我王曾经见过殿下一面,只是那时他还以为殿下是胡格尔玷污自己所生的孩子,对殿下十分无礼,这次和谈,我王特命在下带来他的歉意。”蛮族使节嘴角微微翘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将诱发乌尔骨的关键密语藏在了问话中,“不知胡格尔有没有和殿下说起过十八部落的事?”
“胡格尔……说”这四个字从寒暄的废话里脱队而出,在长庚耳朵里掀起了一场无人洞悉的风暴,他眼前这五大三粗的蛮人使节与艳丽诡异的胡格尔合而为一,那女人临终时声嘶力竭吐出的诅咒在他耳边惊雷似的炸起,一股说不出的特殊味道从三王子身上传来,扑进他的肺腑有点腥,有点苦,不遗余力地撩拨着长庚的神经,唤起嗜血的冲动。
那扇曾经被他刻意关起来记忆之门猝不及防地被撞开,碎片似的回忆轰然将他淹没。
胡格尔噩梦一般的美丽脸庞,尸横遍野的土匪山头,记忆中最初的那场大火,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无止无休的谩骂殴打……他身上华丽朝服下的旧伤疤沸反盈天地活了过来,吸血水蛭一般死命地往他皮肉里钻,而这一副*凡胎宛如难以承受邪神庞大的力量,长庚的胸口、四肢百骸里有如刀割那种剧痛分明是乌尔骨发作的先兆。
而更糟糕的是,蛮族使节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完全是“说者似乎无心,而听者全部有意”。
王裹立刻适时地添油加醋道:“贵使在此地提那秀郡主胡格尔不太合适吧?那秀郡主虽说养大雁王殿下是大功一件,但当年挑拨贵我双方关系,致使九年前险些兵戎相见也是事实。”
这话一出,跟在王国舅身后捧臭脚的小人,没弄清是什么情况、单纯仇视蛮人的文官立刻跳出来跟着他附和。
王裹一笑,厚颜无耻道:“何况我听说那秀郡主为人实在不太老实,阴谋陷害玄铁营在先,事败后又私自撺掇身怀六甲的贵妃出逃,而且不知与谁有染,老夫如果没记错,当年太医院甚至传出过秀郡主未婚先孕的谣言这样的人,实在不配我我朝郡主、贵族神女。”
再傻的人也听出他这一席话中隐藏的意味了,眼看着王裹居然胆大包天地将暗刀子动到了雁王身上,方才附和的人一时全成了哑巴,不明所以地等着后续发展。
再看雁王,却不知是病得难受还是怎样,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往下滚,竟似乎有些站不住。
方钦眉头倏地一皱,当场就意识到了问题:那王裹和蛮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勾搭上了!
此时,方钦根本来不及对雁王幸灾乐祸,他整个人已经不好了内斗是内斗,自己人在朝中争权夺势非常正常,成王败寇也好、不死不休也好,那都是内政,可是在这边境未、江山沦陷的时候,将外族扯进来算什么?
倘若这事情败露不,根本不必败露,哪怕是王裹这次的构陷雁王混淆皇家血脉成功了,事后回过味来,别人会怎么想?没有人会认为方家无辜,他明面上一直与王裹是一党,而那泄密的待罪老太医也一直被养在方家宅院中,他不可能撇得清关系!
方钦身上冒了一层冷汗,王裹不但利用他,甚至还要将他拖成个“里通外国”的国贼!
他自认为才智手腕不比谁差,可是看看雁王,那年轻人身边有可为股肱的江充,有仗义执言的徐令,有大半个灵枢院,有跟他并肩作战过的北大营……乃至于安定侯、西南提督等一干军中重量人物都与他私交甚笃,而方钦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