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门口由阴气凝成的阻隔结界被灵气劈散了,有一道金光直直冲向了女鬼的后背处。她尖叫着想要从窗口逃走,可是魂体还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捆住了,而魂体不得动弹被拉向门口走廊处。
“即便做鬼了还是要注意品味,你这种往男厕里钻的做法实在不体面。”
行壹以气成锁链将女鬼拽了出来,她一点都不想去男厕里抓鬼。“还有一点必须要指正。你所言的守诺,真是在你情我愿的情况做的约定吗?就算你的挖耳朵技术让人爽翻天了,但与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孩,在他昏沉不够清醒的半睡状态下,与他约定让他献出元气血,这种买卖未也太诳人了。”
行壹见到女鬼就确定了她与张志远之间有了一丝关联,正如女鬼所言普通人看不见的关联就是誓约的力量。
“呵呵呵,难道只许男子诓骗就不许女子也骗人吗?!”女鬼嗤笑着狠狠瞪向了一旁的易咸,“越是俊美有钱的男人越会骗人,我不过是效仿其道而已。既然我出了力,索取报酬又怎么了!”
易咸委屈地看向了行壹,他是躺着也中枪,长得帅是他的错了,有钱又是他的错了吗?“她的这种行为就叫强词夺理,更是无理取闹。”
“你想让一只鬼怎么将道理?明白大道理的就不会有执念了。”
行壹无奈地说了又看向了挣扎不甘的女鬼,“鬼吸取人的血无非是动了继续再世间走动的念头。我看你的样子该是死在明朝年间,不管你有什么冤仇,几百年过去了,害你的人也早已化作了一黄土。死者死,既然没有机缘,你不如就顺应进入轮回,那是另一条新的路,何必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女鬼裂开了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起码我得寻回我的全尸,我根本不知那具身体去了哪里,又怎么能斩断前尘离开。”
女鬼本姓周,周家在明朝年间也是上海县一带的书香门第。
现代不少人误读宋朝,认为无才便是德或是饿死是小失节事大是宋朝女子的写照。其实并非如此,宋朝注重并鼓励女子能多读书,更是不反对寡妇改嫁,而经济自主权更能看出有宋一代对女子的相对尊重。宋律规定女儿有分到家产的权利,而在她们出嫁后这笔资产也一直都归属女方所有,男方绝不能侵占。
事物的发展都要有一个过程。即便程朱理学始于宋,但它的发展总要有时间才行,不可能顷刻间就为天下所接纳。像是在宋朝那种文学大家辈出的时代,谁敢说某个理论一出就被奉为圭臬,还要问问其他人是否服气答应。
然而,明代起自老朱家第一位皇帝的诏书,‘寡妇三十以前夫亡守志,五十以后不改节者,旌表门闾,除本家差役’,使得守节之风大盛,此外还遵循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行宫妃殉葬制。
周氏正是生活在那样一个女子越发受到禁锢的年代里,当然要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娶为妻,奔为妾。父亲反对我与三郎的婚事,却也没有想要让我嫁做正妻,而一心将要将我送于江阴的某个官员为妾,听闻他家与京城的大官有关。如果我得到那个官员的欢心,那么全家都能沾光。”
周氏不愿意依从父母之命,她与小弟的西席先生袁三郎暗生了情愫,两人终是决定私奔离开。
“我记得很清楚,我在那个雨夜从院子里的狗洞中逃了出来,一路奔向了沿岸的码头。天知道,我从来不能跑得那么快,更是深恨为何从小母亲要将我缠足,但是我还是到了码头。从深夜等到了黎明,三郎一直没有出现,那里始终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