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相伴都有尽头,也许在未成圣人之前不论何种修为皆有放不开的执念。
泽虚子走过了几百年的时光,走过了一寸一寸的山河,阅尽了人世百态,他本该不再为谁执着,却也有逃不开的执念。
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某一天如果问卜之术到达了可以后知三百年的程度。修士明知九州之地将会硝烟弥漫,国破之后必然横尸遍野,那该去做些什么吗?
正如演绎小说里诸葛亮明知命数已尽,但他还是想要点亮七星灯殊死一搏向天借命。泽虚子明知窃取天意以续国祚之运是错,而他对朱家王朝也没有非其不可的好感,但仍旧妄图想改逆改天命以求篡改龙气谋得明主。
如果问他究竟为何而执着?可能正是因为他生于元末,从小看尽了兵乱之苦,也看尽了元兵肆虐下百姓之苦,如有尚有一搏之力不愿再度伏尸遍野。
由于天时地利的契机,泽虚子等不到一观行壹是否能渡过死劫,他赶往了老朱家第一位皇帝皇陵所在的金陵,在此地偷窃天运以而改变国运能够事半功倍。
泽虚子轻而易举地避过了那些看守皇陵的守墓人,最终却没有办法避过无情的天意。
天若有情天亦老,天没有老去,灰飞烟灭的只会是挑战它的人类。而在他神魂俱灭之前仍然无法彻底释怀,闭眼仿佛可以看到几百年后六朝古都尸骨如山、血流城河。
道可道非常道,倘若无法救世,修的又是什么大道?这辈子,他虽已问心无愧,终难无恨无怨。
那一刻,泽虚子懂了圣人之下皆是蝼蚁,天道无情到让人徒留一声叹息。
此身将灭,此魂将散,人力已经无法回天。最后,他只能祝愿徒弟可以好命一些,也仅此一次地自私一回,不愿徒弟似他可笑又枉然地与天相争。
然而再选一次,泽虚子知道他还是会选一样的道。如果这是痴妄,那么他甘心陷于痴妄,不必成圣。
第66章
女士与女尸,一字之差却大相径庭。
行壹没有忽视她的直觉对秦健此人更添了几分怀疑,他身上的尸气与那一只镇墓兽的味道非常相近,想必肯定是掌握了某种能够克制尸气入体的方法。
易咸见行壹判断秦健是掌握了某种秘术而非佩戴某种法宝,“你认为他可能是一位风水师?”
“这种可能性很大。如果仅是佩戴了某物护身,秦健并不通晓风水之术的话,那么他也过于镇定了。毕竟人对于未知总该有恐惧,起码也该多询问一番,除非他对护身之物特别有信心,那也说明他认识一位足以让他放心的修士。”
行壹却不觉得秦健会更信任除了他自己之外的人,“即便秦健没有参与盗墓,他身上的那股尸气足以证明,他与墓主人相处过一段时日。你觉得哪一种更加渗人?”
易咸感受着拂面而过的夜风,都怪他的丰富联想力让他猛地有些反胃。
“难得我们不在奇怪的事发现场,也不是在赶往事发现场的路上。趁着月色正好能够坐下来品尝一杯冰淇淋,你确定要我承认这种重口味的答案,秦健是第二个慕容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