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要再晚了”
“当人家奴仆的吃闲饭可不行”
他们一面说道,径直走到猪仔车边,一人背起两个猪笼,猪仔发出吱吱的叫,镂空的猪笼被拎起屎尿洒下,与泥水混杂飞溅,薛青低着头看着地面,看到一个发白的衣袍从这泥水中走过,猪仔吱吱叫声更大,紧接着发白的衣袍再从眼前走过
“我先走了。”清越的声音道。
薛青抬起头,背着两个猪笼的乐亭对她笑了笑,神情一如先前,勤工俭学吗?也是不容易啊,薛青对他也笑了。
“好,再见啊。”她道。
那两个男人回头看过来,忽的挤眉弄眼。
“嘻嘻,这是同学吗?”
“是哪家少爷啊?”
薛青自从来了郭家之后,穿着打扮就如同郭家的少爷们一般对待,薛母虽然挣钱存私房,但对于郭家提供的吃穿用度没有丝毫的节俭,薛青几乎是天天都有新衣服穿,不提他的名字的时候,人人都会认为他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
“少爷,不要跟一个奴仆玩啊”
奴仆?薛青微微一怔,乐亭么?
第五十七章我是
乐亭已经背着两个猪笼走向城门,小猪仔重量不轻,再加上笼子让他的身形有些佝偻,发白的长衫上沾染了污迹,随着走动摇摇晃晃。
“哎呀臭死了。”
城门进出的人掩口鼻躲避抱怨。
“臭什么臭!吃肉的时候没见你们臭。”两个男人在人群中迈步,背着的猪笼大摇大摆,“我们卢家庄子的猪肉多好。”
人群骂骂咧咧吵吵闹闹,薛青握着伞站在原地被人撞了下。
“嗳,已经不下雨了,了伞吧,不方便呢。”那人撞在伞边上捂着头抱怨道。
薛青抬头看了看,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她说声抱歉起伞,又拦住路人。
“卢家庄子是什么?”她问道。
路人嗳了声道:“卢屠夫家啊,养猪的发家的那个,这位少爷要买猪肉吗?东街有铺子。”
薛青再次道谢,又有些好奇指了指背着猪笼的人道:“那三人是卢家的奴仆?那位年轻人也是?”
路人有些不耐烦的道声是:“不是奴仆谁肯背猪仔,卢家庄子臭烘烘的,卢屠夫连猪粪都卖”
猪粪啊那是好东西呢,的确值钱,只是,怎么能是奴仆呢?薛青看向城门神情越发的不解。
乐亭如果是奴仆的话,为什么会进社学读书?
当然很多人家的奴仆会有读书识字的,但那只是家里需要教授他们的,专门送去社学读书的从来没有,进社学读书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考功名,考功名不成才去做其他的营生。
四褐先生给她讲过考功名的一些事,其中就有一条严苛的规定,倡、优、皂、隶、奴仆及其子孙非清白身家,不得应考功名。
薛青站在原地握着伞看着穿过城门的年轻人,背着猪笼,沾染了一身的污迹,被四周的人嫌弃躲避驱赶,这跟当初在山顶见到的那位手握横笛飘然独立的人真是分明的反差她抬脚追上去。
薛青挤过人群加快脚步追上,听到哒哒的木屐声乐亭并没有回头,路上的行人多多,他并没有东张西望,直到木屐声停在身侧,薛青的面容出现在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