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边有一瓯白水,自己喝去,读书当是吃苦,哪里有茶伺候。”
楚明辉笑道:“看来力量还是不够。”
薛青没有理会他,楚明辉也不再说笑,盘腿坐过来道:“这位宗周宗大太监出身也没什么稀奇,横竖都是个太监,自小入宫,原本毫不起眼,先帝驾崩后贵妃娘娘听政,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他写的一手好字机缘巧合在司礼监受到重用,一路青云直上,如今奉命为织造按查行走权势极大。”
薛青哦了声,太监权盛的例子历史上多得是,不以为奇。
“既然是按查行走,各地官员奉承畏惧觉得他厉害正常。”她道,“然而家眷们退避是因为什么?”
难不成这个太监…好色?她想到昨日城门涌涌的车马中坐的多数是年轻女孩子们,太监虽然不算完整的男人了,但有不少更添古怪癖好,对食娶妻纳妾什么的也多的是…
楚明辉指着她的脸嘿嘿笑,道:“我知道你想什么呢!”一面比划了一个不雅的手势,“说,你是不是看过春宫…”
这些脑子什么事都能联想到色情的少年人啊,薛青翻个白眼,道:“yín 者见yín 。”
张双桐的声音在外响起,抚掌道:“好一个yín 者见yín 。”他一面走进来,伸手指着并排坐在一起的二人,“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坏事。”
这话听起来有些不舒服,走在他后边的张莲塘皱皱眉,视线落在薛青脸上,午后闷热,小少年的脸颊有些发红,而余处则雪白,看上去很是美丽…美丽这个词形容男子倒有些不妥。
“不要胡说。”他道,“惹怒门上的圣人言。”
他指的是门匾知知二字,三人都笑了。
薛青看了眼张莲塘,虽然看起来神情平静,但眉宇间有一丝不悦,莫非心情不好?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厌烦絮叨,于是她便道:“在说宗周太监,因为昨日归来见城中很多车马载着女眷出城,很是不解。”
张莲塘道:“怎么看到什么都好奇。”
薛青笑了笑,虽然他言语似乎责怪,但看神情好多了,便没有再说话。
张双桐道:“原来是说这个。”拍了拍楚明辉让他起来,“你这小子没事也让你说出事了。”
楚明辉笑着让开,看着张双桐抖这大袖坐下,红衣铺在地上如花。
“其实没什么,这宗太监除了按查各地织造,还奉命挑选宫女。”张双桐道,“因为太后娘娘感念陛下未能得先帝教养,唯恐有差池,对宫中的太监宫女要求特别严苛,不仅相貌周正,还要能读书写字,宫里也时常考试还排了状元探花什么的…为此天下学子闹了好几次了…”
一面伸手指着薛青。
“…将来薛状元要是遇到另外一个状元,说不定就是个太监。”
说到这里再忍不住大笑。
把天下学子文人们引以为傲的状元探花科举与太监们并论,怪不得学子们不满要闹呢,薛青也笑了笑。
看张双桐笑的捧腹倒地,张莲塘摇摇头坐下来,道:“太后娘娘喜欢机敏聪慧识字的宫女,宗大太监便留意找寻,到一地便要查看当地的适龄女子,挑选满意的送去京城,能侍奉天子当然是无上的荣耀,但父父子子,骨肉分离大家还是不舍的,所以…”
所以家中有适龄女子的不愿意骨肉分离的便提前回避了,薛青点头明白了,果然是逃难一般。
“不知适龄是多大的?”她好奇问道。
楚明辉忙抢道:“十一以上十四岁以下,说是钦天监算过的,这是伺候陛下最合适的属相,我家有两个堂妹正和年纪,所以先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