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反手将门关上,在昏暗中径直走到桌前点亮了灯,室内明亮起来,照着坐在桌子前的两人,以及一个蹲在地上的人少年人被绳子捆着嘴堵着。
“这样也能保持蹲着,难为你了。”薛青笑道,又对货郎康年和铁匠点头,“小康哥,铁匠叔。”
铁匠一如既往沉默寡言,康年嘿嘿笑,道:“这小子力气大的很,我差点一个人弄不住,让铁匠来帮忙。”又轻咳一声,“当然这是因为我受了伤。”
薛青看着他裹着伤布的胳膊,关切道:“还好吧。”又建议让齐嗖看看。
康年便点头:“正好来让他看看,下午见时没时间,现在有一晚上功夫呢。”说着起身,迟疑一下,“你一个人小心点,这小子”他看着地上蹲着的少年,“犟的像头牛。”
薛青含笑点头:“没事的。”
是啊,能有什么事,这个女孩子可是一个人杀了五个黑甲卫的狠人,康年嘿嘿一笑,招呼着铁匠从后窗翻出去了。
室内只余下二人,薛青看着蹲在地上的少年,道:“你还认得我吗?今天下午我们在城门外见过。”
黄居只是一声不吭,身形在不断的绷紧松开这孩子自己在试图挣开绳索,薛青笑了笑,伸手来解他身上的绳子康年的手法很妙,但对她来说也不是很难,当绳子略松的那一刻,黄居顿时像一个弹簧要弹起,势不可挡薛青的手按住他的肩头,少年绷起的身形瞬时落回地上。
黄居终于抬起头,看着灯下这个比自己矮瘦小的少年书生,杂乱的头发下双眼露出几分惊讶。
薛青道:“别怕,我请你来就是问你几句话。”
黄居眼中的惊讶散去,恢复了漠然,这世上是有很多让人惊讶匪夷所思的事和人,但又与他何干,他低下头一动不动,感受到肩头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然后要拿开拿开黄居的身形顿时再次绷紧,只待那手指离开肩头,就像石头一样砸出去
手指终于离开了。
黄居却没有像石头一样砸出去,因为头顶上有石头一样的声音砸下来。
“你现在还坚持要跟我学杀人吗?”
那个声音!那个人!黄居抬起头,眼前只有这个清秀少年在面前看着他,并没有其他人,但这个声音他盯着这个少年,难道
薛青对他一笑,抬起袖子掩住嘴,然后放下手心里握着一个像是小石头的东西递给他看,道:“有个小手段。”又恢复了先前的声音,“这个可以改变声音。”将手一,袖子遮挡再次放入口中,再看黄居一笑,“毕竟杀人放火这种事见不得人嘛。”
这便又是那夜那个人的声音了。
黄居噌的站起来,攥紧了手,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用力的看着他他原来是这样的啊。
薛青伸手抚了抚脸,眼睛弯弯一笑:“不啊,除了声音,样子也不是这样的,这个也有小手段。”
黄居垂下头,听得衣衫摩挲,那少年道了声来,他抬眼看,见那少年已经坐在了书案前,书案的对面摆着椅子。
薛青指了指:“坐下说话。”
黄居低着头走过去,看着那干净漂亮的椅子坐椅子,好久好久没坐过了,都记不得了
“你可以蹲上去。”
那少年说道,黄居看过去,见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调侃,反而眼睛亮亮有些高兴。
“有个人就喜欢蹲着,在椅子上也是蹲着,他说正常的坐姿的话,推理能力会下降百分之四十,很厉害的。”
又是听不懂的话,果然跟那夜的人一样,黄居没有说话,果然踩这椅子蹲了上去。
薛青在书案后看着他一笑,毫不掩饰的真切的开心,她伸手拿起笔沾了沾墨在铺开的纸上落笔。
两盏灯照着写字的少年,形容专注,缠着布粗厚的手握着笔有些滑稽,但落笔并没有凝滞,很快写好了几个字,她拿起递过来。
“你,还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