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道:“你不要惦记这些事,这些都是小事。”
薛青笑道:“好啊。”又道,“你有什么要寄给你爹娘的现在可以寄回去了,借着我的名义。”
蝉衣嗔怪的看他一眼,还是惦记这些小事,点点头:“好。”随手拿起一旁的药杵捣药,咯噔咯噔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怎么这时候做起这些事了?天天盼着他来,来了跟没来一样啊。
身边传来那少年的说话声。
“你每天都做这个啊?跟杨老大夫学当大夫了吗?”
蝉衣嗯了声:“学了一段了,不过我太笨了,学的慢。”
薛青道:“我看做的很好啊,有没有学读书识字?”
蝉衣道:“学了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伸手在地上用手指写字,薛青俯身认真的看。
“蟪蛄,不错不错。”她笑道,“要多读书多识字。”
蝉衣哼了声,道:“你现在是解元了,这么喜欢让别人读书识字啊?不读书识字就不配跟你玩了啊?”
薛青笑道:“怎么会,读书识字是天下最好的事,我啊恨不得人人都能享受。”
又说古古怪怪的话,蝉衣抿嘴一笑继续捣药,这时候才问什么时候到的住在哪里吃过饭了吗,薛青一一答了,屋内灯明亮,屋外夜色渐渐拉开,二人一问一答一笑一闹,没有说过去也没有说将来,就好像街坊邻居常见般闲聊今日今时。
杨老大夫并不知道薛青此时在家中等自己,他今日也没并没有在太医院忙碌,而是被请到了宋元家里,宋元的儿子宋虎子病了。
十几个大夫都在忙碌了一日,宋虎子其实并无大碍,只是天陡然变冷染了风寒。
宋虎子安静的躺在床上,蔫蔫的偶尔发出几声咕哝,没有了往日的痴傻燥郁,眉眼也呈现出几分清秀。
“这药吃了怎么不管用?”宋元焦躁的说道,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再去配药。”
大夫们只得向外涌去,脚步声响两个丫头打起门帘,端着药碗的宋婴走进来。
“不要配药了。”她制止大夫们,又看宋元,“爹,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大夫都说了是风寒,慢慢养就是了,是药三分毒,也不能不停的吃。”
宋元讪讪哦了声,要接过药碗,宋婴已经坐在床边,道:“爹,我来吧,你的胳膊又疼了。”
宋元伸手按了按胳膊,道:“婴婴你从昨晚就没休息了虎子他病着也不闹,你快去歇息,让丫头们来。”
宋婴道:“我来吧,得他又闹,病着再耗了力气好的更慢。”
两个仆妇上前搀扶宋虎子:“少爷,咱们吃药了。”
宋虎子蔫蔫的被搀扶起,但当宋婴吹了吹勺子将汤药递过来时,忽的抬手挥动,宋婴手里的汤碗顿时被打翻,伴着仆妇惊叫跌落在宋婴的身上然后摔在地上碎裂。
宋元大怒:“你这逆子!”又急急的看宋婴,“可烫到了?”
那边仆妇们按着挥手摆动的宋虎子,这边丫头们急急的涌上给宋婴擦拭,屋子里顿时陷入混乱。
“没事的,汤药不烫了。”宋婴制止了丫头们,吩咐,“再去端药来,已经提前多熬了几份,打破了也不怕。”上前抱住宋虎子,任凭他挥动的手打在身上,柔声道,“虎子乖,姐姐在,我们不吃药。”
一遍遍的安抚,宋虎子慢慢的安静下来,也力竭又蔫蔫的躺回床上,这边丫头们端着药过来,宋婴接过药碗继续哄劝喂药,衣襟也没来得及换,衣裙上沾染着褐色的药汁,但柔亮的灯光下丝毫不让人觉得狼狈,面纱遮挡了面容,遮挡不住专注娴静。
这娴静似乎抚平了屋内的嘈杂。
焦躁的宋元也安静下来,看着床边的儿女怅然叹口气,对大夫们摆摆手。
“这药吃着就能好吗?”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