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样?画的再花团锦簇,文章也花团锦簇吗?”
这家人听到这里便明白,也不再争执抱着孩子摇头离开了,每次大考都这样,一群士子在一起说着说着就互相嘲讽鄙视,文人相轻呐考完了就安稳了。
那家人离开围在竹亭的士子们依旧愤愤。
“难道说的不对吗?就比如这瘦翁,画的是不错,也就画的不错,其他的科都没考。”
“连君子试都没过,还跟着得意什么。”
“这些君子试的考生都是这样,我们不否认他们琴棋书画高人一等”
“对啊,让他们在琴棋书画中尽情展示,名扬天下,但何必来科举这里呢?”
“不知足啊不知足也不知道是这些考生们不知足,还是朝廷的官们不知足。”
“这以后不会要把君子试定位常例了吧那这天下人谁还好好读书?”
“这要问王烈阳王大相爷”
这就算是议论时政要员了,士子们停顿一下,扭头看身后,除了自己熟悉的还有两个生面孔。
“兄台是”一个年长的士子问道。
张莲塘还礼道:“陕西路的。”
但这还不算完,另一个士子打量他问道:“不知座师是?”
张莲塘道:“高承业。”
虽然各地的主考不一大家也不会都知道,但君子试的主考就一个,蒋显,听张莲塘这样回答,这些士子们神情缓和许多。
“原来是同科。”大家再次施礼,君子试那些考生与他们不算同科,既然是自己人说话也就可以随意了,往年同科之间也没这么亲密,但今年有了外敌,那同科就是自己人了。
“那王烈阳”有人接着道。
话说一半有一个士子想到什么看了眼另一个少年,道:“这位小哥是一样的?”
薛青点头,看张莲塘,道:“我们是一样的。”
天下没有读书人不认自己的座师,说一样那就是一样了,那士子笑了对薛青点点头,为自己的多次一问惭愧。
因为是自己人这些人便继续言谈议论,将王烈阳操控君子试,又要把控会试的消息说的恍若亲见,但也有人表达了反对。
“我倒是听人说,是陈相爷在幕后安排的”
“陈相爷?你听谁说的?”
“据说是国子监传出的”
听到这里薛青示意张莲塘走,张莲塘便随之转身,那边士子们因为新消息而更兴浓,对他们的来去并不在意。
薛青与张莲塘走上长廊,身后的议论喧嚣渐渐被抛在后。
“他们说的都对吧?”张莲塘道。
他问的是那些考生们议论王相爷和陈相爷的事,薛青点头道:“是。”一笑,压低声,“会试是天下读书人的大事,进士及第,所以王相爷和陈相爷都暗中较劲。”
张莲塘笑道:“有个朝廷里的高官座师就是不同,消息灵敏。”指的自然是蒋显。
薛青笑而不语默认,不过当然这消息并不是蒋显告诉她的,而是陈盛。
先前陈盛已经说过,要利用天下读书人瞩目的会试,借着宣称舞弊案引朝廷官员动乱,喧喧时揭发当年皇帝遇难真相,如此秦潭公等人来不及阻止,也无法立刻掩盖平息。
但对于王烈阳来说,陈盛在会试上的动作安插人手是对他的挑战,所以警惕严查以及煽风点火,总之些许混乱,只是可怜这些考生们吵吵闹闹被利用。
几步后离开长廊转向偏殿,刚走上偏殿,就见有两个女子站在殿门前端详殿内的壁画,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薛青脚步一顿,张莲塘便也停下来,见那两个女子亦是十五六岁年纪,其中一个面带幂篱,遮住了整张面容。
薛青施礼道:“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