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伤口,以及敷药都让昨夜的伤痛再重演一遍,疼痛的刺激没有让薛青昏迷,让她更清醒。
这件事不是秦潭公做的。
至少不是他的意思,首先秦潭公的确是唯一能做到这件事的人,但是凡事要做必然有蛛丝马迹,尤其是如此重大的袭杀,不可能半点消息也不走漏,尤其是康岱在描述房览死的时候曾经透露出意思,秦潭公那边有他们的人。
再者,她适才说了想她死的人是不少,秦潭公也必然在其中,然而敢做和能做是关键,敢,秦潭公必然是敢,但不能做啊。
袭杀自己对于如今的秦潭公没有什么好处,现在并不是杀自己的好时机,秦潭公难道不知道这一点?
杀了自己对他有什么好处?
杀了自己对谁更有好处?
谁?
薛青扯着布裹伤口的手一顿,身上的水已经擦干,刚涂上一层药粉,正在腰里上缠绕第一条伤布,赤身裸体的她站在小小的严密的盥洗室内只觉得寒意森森。
停顿只是一刻,手扯着伤布继续慢慢的缠绕腹部,白皙的圆润的肌肤很快被盖住一层一层
“也没什么。”她道,“有一就有二。”
先有梁凤梁润泽想要杀她,再有其他人,也不奇怪嘛。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薛青的耳朵动了动,脚步迈进门,站到了里间门口,敲门
“又是哪位大人啊?什么,陈相爷?啊呀大官”
“薛青你快点醒来”
“不不,没事,相爷不用担心也该醒来吃药了”
“薛青,薛青醒醒相爷稍等啊”
“伤的如何?”
陈盛上前一步,看着从内里慢慢走出来少年问道。
“伤的不轻。”薛青道,“如果不是笃大人他们及时赶到,我只怕已经变成刺猬了。”说着笑起来。
变成刺猬并不是好笑的事啊,陈盛看着穿着亵衣的少年,少年的头发披散,湿漉漉的,显然刚洗了,亵衣很厚,宽大,将身子罩住。
“怎么这时候了,还洗头啊。”陈盛神情复杂道,伸手扶住薛青,受伤了啊自己洗头,那得多难啊
“头发上有血。”薛青道,“习惯了。”
因为女扮男装隐藏身份所以习惯了一个人照顾自己吗?陈盛默然,退后一步撩衣跪下,俯身叩头。
“臣,万死。”他低声道。
薛青慢慢的走到床边坐下,道:“万死的应该是杀我的人。”然后才看向陈盛,“相爷请起。”
陈盛没有起身,道:“臣护主不利,万死难咎。”
薛青轻叹一声,道:“相爷觉得跪着心里好受就跪着吧。”不待陈盛说话,又道,“是秦潭公做的吗?”
陈盛俯身在地,感受着那女孩子的视线落在身上,他的头更低了几分,道:“不是。”
不是?薛青没有说话。
“是宋元。”陈盛接着道,“宋元的安排。”
薛青嗯了声,道:“没有秦潭公,宋元哪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