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卫是秦潭公近卫,但到底属军部,自有军官认得这些兵丁。
如今秦潭公认罪入牢狱,他的一部分余党被抓,还有一些附众投靠了宋元,辨认黑甲卫姓名身份这种事并不是什么难事。
人证物证俱在,殿前的官员们渐渐安静下来。
“人虽然确认无误,但事不一定与她有关。”宋婴说道。
众官的视线再次凝聚到宋婴身上。
宋婴殿前垂手而立,道:“黑甲卫是秦潭公的党羽,袭杀大周官兵也不以为奇。”
的确如此啊,殿下清明,陈盛等官员们俯首。
宋元轻叹一口气,道:“殿下,臣知道你不以恶意揣测他人,但是秦潭公在京城,那些黑甲卫如此强悍为什么不来京城作乱,反而偏偏去劫杀追捕薛青的怀安军?”
这个问题一时无人能回答。
“而且先前黑甲卫是潜藏在京城,但随着薛青逃离他们也消失在京城了,现在又在薛青出现的地方出现…”
宋元的声音继续,没有先前的愤怒,只有沉重疲惫。
“殿下不相信她如今的行径,臣,何尝愿意相信,那是臣的女儿啊。”
声音已然哽咽。
在场的官员们侧目,是啊,有一个逆贼女儿的确不是什么光的事。
宋元深吸一口气,看着诸人接着道:“可是,她做的事,都是大家亲眼看到了的!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殿前安静沉默。
陈盛轻叹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宋婴的视线扫过殿前摆放的尸首,道:“以最快的速度带她回来。”说罢负手在身后转身,“孤还是要让她亲口说清楚。”
虽然还是要让她说清楚,但以最快的速度就意味不同了,这意味着要大周上下齐动,官府明查,兵马明动,再无遮掩。
陈盛没有再说话,神情几分黯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给不少地方的官员以及追捕兵马中的将官们命令,在追捕查问中透露他的意愿,希望薛青能联系他,他会保证她的安全,但始终没有回应。
站在后方几个官员对王烈阳低语,王烈阳摇摇头,几人便恢复了安静。
宋元上前一步俯身:“臣领命。”
……
“臣领命。”
笃俯身施礼,不知是刚从床上起来不稳还是触动了腰侧的伤口身形微微摇晃,戈川和妙妙忙在后搀扶他。
面前的官员关切问道:“笃大人可还好?”
笃站稳了身子,让戈川妙妙退开才点头道:“臣没事。”
官员满意的点点头,道:“殿下知道笃大人有伤,再三只让我们来询问笃大人她的习惯。”神情又几分歉意,“但我们想这世上对薛青最熟悉的人也只有笃大人了,为了早日问清此事,还是请笃大人亲自带领人搜寻更好。”
戈川妙妙在后垂目。
笃垂首应声是。
“那就有劳笃大人了。”官员笑道拱手,“恭候笃大人的好消息。”
笃等人施礼,听得官员转身离去,小院外脚步踏踏然后归于平静,他们依旧没有起身,似乎冬日的树僵硬。
不知道过了多久,妙妙一声轻叹。
“真是没想到。”她喃喃道,“我们会有追捕青子少爷的一天。”
戈川手按住了嘴,堵住了哭声没有堵住眼泪。
蹲在屋角的齐嗖站起来,闷声道:“那接下来怎么办?真去追捕她啊?”
笃背对看着院门,道:“军令不可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