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句问话就发出毒誓,这太有失身份了。
长安府新任知府袁大人皱眉,这郭家也算是大户人家,怎么如此没有修养。
“郭大老爷还没回来吗?”他问道。
郭二老爷再次将头摇的拨浪鼓:“我大嫂在娘家病了,大哥寻医问药去了。”又补充一句,“三弟一家也都帮忙寻医问药,我回来看家,把拙荆送去伺候大嫂。”一脸愁容唉声叹气。
知府袁大人面色鄙夷,四周的人们也纷纷侧目。
不知道这句话郭二老爷可敢再加上一句,我若说谎天打五雷轰。
郭家一家子人为什么都不回来,袁大人心知肚明,整个长安府的人也心知肚明,他们惧怕自己也会像这个草堂一样被打砸推到,一切都是因为薛青。
“逆贼薛青在长安府的行踪,任何人不得隐瞒。”袁大人不再看郭二老爷,环视四周的民众,“通缉告示已经家家户户分发,一旦发现薛青的踪迹务必上报,否则以同党论处。”
四周响起低低的议论声,似乎畏惧似乎不满。
“本官知道,此举苛刻。”袁大人接着道,语重心长,“但长安府与别的地方不同,薛青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她的身份是假的,但她与长安府诸位来往是真的,这里有她熟悉的街坊,有亲朋好友”说着话视线一一的扫过在场的人,那些肩挑手提商贩,那些看热闹的街边店铺的伙计掌柜,郭家二老爷,更主要的是那边站着的一群穿青袍带儒巾的年轻不等的男人们,“有她的先生同窗。”
被视线扫过诸人有神情不安低声交谈,有向后躲去,也有沉默不语神情木然。
“如今与先前不同了。”袁大人神情肃穆道,“薛青先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大家要认清这一点,不要对逆贼有怜悯。”
说罢回头看了眼倒坍在地的草堂,草堂已经变成了草垛,扫过那群读书人,再看旁边的六道泉山,寒冬山树枯绿,听不到读书声也看不到散布的学生们。
今年六道泉山社学放假很早,新任知府到来之后就让社学放假了,非常时期,得学生们聚众。
长安府学生们聚众会闹出什么结果,袁大人奉命赴任前已经了解的很清楚。
“将这里拾干净。”袁大人道,“干干净净的,不要影响社学,不要影响学生们读书。”
说罢在众官差的拥簇下离开了,余下的官兵们清理倒塌的草堂。
“走走。”郭二老爷喊道,招呼郭家的下人们。
“青子少爷的东西还在里面”暖暖喊道,想往倒塌的草堂前跑。
郭二老爷再次瞪眼一把揪住她拎到一边去:“什么东西,什么东西都没有,有也跟咱们没关系。”
他之所以会被袁知府叫到这里来,就是问里面有没有他们郭家的东西,有的话先拿出来,官府要拆除的逆贼薛青的所在,不波及其他人。
郭二老爷当然断然摇头否认,表明这个地方与他郭家没有丝毫的关系,更没有郭家的东西。
看着新知府走了,郭二老爷拎着暖暖带着下人们立刻也急急的走了。
围观的民众渐渐散去,但也有不少人留在原地低声议论。
倒塌的草堂一点点的被清理拉上车,当看到一块木板被掀出,有几个少年人忍不住要上前,有人提前上前一步拦住。
“不要去。”乐亭道。
“可是那是匾额。”几个少年人神情焦急。
乐亭看过去,木板被一个官兵一甩翻滚落在车上,这破木板很结实,草堂推倒的时候没有断裂,被粗暴的扔上车撞在石块瓦片上也没有断裂,日光下蒙了一层灰土的知知堂三字隐隐可见。
“匾额只是匾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