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潭公道:“这个,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他的话没说完,薛青打断他。
“降你妈比。”她说道。
秦潭公活到现在,第一次被人这样骂,神情有些愕然,似乎不知怎么反应。
但山顶并没有陷入尴尬的沉默。
就像华丽的袍子被撕下,就像美的面具被砸烂,沾满尘土碎石,脸上受伤擦痕血迹的女孩子再没有半点文雅羞涩,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嘲讽,粗鄙话像豆子一般蹦出来。
“你当我是傻啊?”
“十年前杀了皇帝,杀了皇后,烧死了黄沙道一城的人。”
“别他妈的说火是宋元放的,就算他不放火,你也是要放的,只不过这傻比比你早了一步。”
“哦这傻比按照你的说法也是你所谓的天意证明之一,可怜的天。”
“你他妈的不救人反而围城看着一城人烧死,就为了造出什么天降恶灵雷火之类的狗屁谣言,天他妈的真谢谢你。”
“十年间你明知真假帝姬,还惺惺作态的追杀我,死了多少百姓死了多少五蠹军多少大臣,才换来我的不死,到你嘴里成了天意了,天他妈再次谢谢你。”
“证明天意,扯什么蛋,你要真想证明天意,你提着刀直接把宋婴砍死不就证明?你能把人家老子娘砍了证明他们不配为天子,多砍一个又有什么?”
“你让大周十年腥风血雨,死了那么多人,朝廷搅成一锅粥,就为了天意证明?你是不是神经病?”
“天和我还有死了人都谢谢你啊,我们真是三生有幸了。”
“信你这种神经病的话,我也是神经病了!”
状元才情,女孩子的衣衫,都无法阻止眼前的薛青展现另一个面貌。
对于秦潭公来说是这个从未见过的面貌,不止是薛青,其他的时候其他人也从未有能在他面前展现这种。
高高在上如他,这种粗鄙从来到不了他的眼前。
秦潭公并没有因为这劈头盖脸的骂而暴怒。
他道:“做事,总是要死人的。”
神情说话依旧温和,但此时听来却让人觉得寒彻骨。
死人对于他来说,是根本无足轻重的事。
“去你大爷的吧。”薛青扬眉,“如果真是天意如此,秦公爷你也信奉我为天子,那你就自尽来证明一下我金口玉言吧。”
秦潭公笑了,道:“这个证明不了。”
薛青没有笑也没有再骂,道:“我想试试。”
伴着这一声,站立不稳些许佝偻的身形陡然弹起,一道寒光向秦潭公而去。
话音起人出手,话音落便是锵啷一声,又一块莲花石碎裂飞溅如雨。
雨水散落中秦潭公手抚着腰带安然而立。
薛青的手中多了一柄短刀。
铁条在先前被秦潭公打飞时跌落,没想到她还有兵器。
短刀脱手飞向秦潭公,薛青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手一扬寒光尘土日光中细芒闪闪她的人也随之扑来。
先前扑身一击接近了秦潭公,此时距离更近,寒芒短刀出手,几乎已经到了秦潭公的眼前,三个方向将秦潭公笼罩。
生死不过是眨眼间。
秦潭公眨了眼,短刀落在他的手中,寒芒如同撞上铜墙跌落,薛青则恍若被一只手拍中,发出一声闷哼,砸在地上
寒光闪动,短刀并不是刺向她,而是在秦潭公手里转了转。
秦潭公又看地上一层密密麻麻的细芒,这些东西倒不是多锋利,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