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监督的阴明月,看了一眼犹豫不决的麴文泰,冷冷的说道:“我大隋无所谓,可以从容离去。但对你们来说没退路了!不想死的话,只能往前杀!正面对峙是你们自己选的,怪不了谁。”
“出战!”麴文泰咬了咬牙,拔出腰间宝剑,脸上泛起一抹狰狞。他知道,如果下达撤退的命令,非得被突厥骑兵碾死。
随着麴文泰的命令,高昌兵迎上了突厥大军的冲击,他们绝大多数是有着胡人血统的汉民,部署都是中原jūn_duì 传统的作战方式。‘呜——呜——’
突厥大军号角呜咽,杀声大作,
阿史那明月战刀一挥,“杀!”
一万骑兵率先杀出,马蹄声惊天动地,相距一里之遥后,另外一万骑兵也杀了出来。弥漫的黄尘遮蔽天空,铺天盖地向高昌兵阵杀来。
“放箭!”麴文泰恶狠狠的下令,“给老子狠狠地射,拼命的射!不要怕浪费。”
在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呐喊声中,他的命令声被淹没了,一名侍卫骑在战马上高高举起大旗,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随着他手中大旗向下一挥,只听一片弩机声响,黑压压的箭矢腾空而起,呼啸着刺向弥漫黄尘虚空,紧接着第二排、第三排弓箭手也己射出,一轮三排箭,弩箭俨如织成的一张箭网,铺天盖地扑向突厥骑兵。
黄尘中惨叫四起,不断有人马中箭。但突厥人情知慢上一步,便被冲击而来同袍撞死,所以他们只能冒着箭雨往前冲,只要拉近距离,便可击杀这些该死的高昌人。人皆此心的突厥兵显得极为顽强,他们不顾生死的策马疾冲,这时高昌兵的第二轮箭矢也随即射出,矢如雨注、箭若飞蝗,密集地射到突厥骑兵密集的军阵,一片片突厥骑兵中箭摔倒,战马惨嘶,士兵哀嚎,突厥前锋伤亡极其惨重。
短短两轮箭雨便有三千多名突厥骑兵中箭倒下,但突厥兵前赴后继,片刻便已经席卷而至,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杀入敌阵,破除箭阵。
终于!
两军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最前面的高昌兵在这次相撞中悲惨地死去,身体支离破碎,头盔和折断的长矛飞向天空,很多尸体都被撞飞了起来,到处是碎片。
惨叫和哭声此起彼伏,黄烟弥漫,血腥气浓烈得令人作呕,只是瞬间功夫,这个决战之所便宛若人间炼狱……
..........
在森林另一边,苏定方冷漠的看着舍生忘死的两支jūn_duì ,脸色一片漠然。
前阻后攻的办法是他想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对付高昌军,不出他之所料,高昌选择了与突厥军对峙,企图借不利骑兵的地势吓退突厥,从而保下高昌jūn_duì ,但他苏定方又岂是那么好说话的?
在高昌兵做出选择之后,他便率军于高昌城以北进行了部署,先让一万骑军一人双马的绑上树枝在突厥军背后拖曳,从而营造出了十万大军之势,成功的把突厥兵逼上了与高昌对决的战场。接着他又率领一万大军在此潜伏,坐看两军厮杀。
“将军,高昌兵很顽强啊!”一边的一名校尉有些惊讶的说道。
“所以才要把高昌兵消耗干净!”苏定方看着快要撑不住的高昌兵,头也不回的答了一句。
这时,高昌军在突厥强大的骑兵攻势下,死伤惨重,剩下的士兵终于顶不住突厥兵强大压力,纷纷调转头向西奔逃,而后面数百步外便是追随奔来的突厥骑兵。
麴文泰大怒,举矛戳死率先逃回的一名士兵,他的亲兵也一起动手,刺死了数十名逃兵,逼着他们回头厮杀,并厉声喊道:“后面就是高昌城,你们每一个人生在此处长在此处,家在此处……现在,你们要是退了,你们的妻儿父母兄弟,你们所拥有的所珍视的一切就都没有了,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不答应!!”
高昌兵宛若巨兽咆哮,在震动天地的嘶吼声中勇气倍增,无数沾染鲜血的刀光在云天之下闪烁。这股陡然生出的勇气,居然将突厥兵的势力压了回去。
“让我军出击!”苏定方眼看差不多了,便下达攻击的指令。
几十名士兵吹起了号角,早已在阵后列队的大隋骑兵抬起手中长槊,“——杀!!”
滚滚洪流势不可挡,向突厥兵背后突进。
声势如雷,马蹄跺得碎石震起。轰然之间,直冲过去的铁骑贯入人潮,数不清人被撞得飞起来,掀起无数血浪。睥睨天下的气势充斥天地间每一个角落,仿佛要席卷一切、淹没一切。
麴文泰看到援军终于到了,大喜道:“勇士们,大隋援军到了,给我狠狠的杀!”
在一群亲卫的护卫下,与麴演一道杀了出去。浑不知轻松杀敌的阴涟漪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盯着他看。
而在丛林之中,一名士兵将几支箭矢递给了苏定方:“将军,突厥人的箭!”
“一支足矣!”
苏定方接过一支箭矢,仔细观看之后,从战马上取出自己的三石骑弓,他张弓搭箭,弓如满月,冰冷的箭头指向麴文泰,看穿了对方的移动轨迹后,弦一松,只听见‘崩’的一声巨响,箭矢脱弦而出,以一种开金裂石之势朝麴文泰射去。
麴文泰若有所感,他一抬头,一支冰冷箭矢蓦地出现在他眼前,躲闪却已不及,旁边亲卫只听‘噗’的一声,一支箭矢从他们的太子眉心透脑而过,红白脑浆四溅,箭尖从他后脑贯出一截,麴文泰张着嘴仰面倒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他的亲卫一片混乱,大多士兵都惊得魂飞魄散。
苏定方哈哈一笑,感觉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现在过瘾过。
猎杀太子,真他(娘)的爽死。
……
“比姓阴的还阴险!”持槊而立的阴明月心下感慨,带着一伙女兵策马上前,但有突厥人冲到近前,便一槊刺死,在这有限的空间内,弩箭加上弓箭,卷起一阵死亡旋风,不到数息时间,足有三百多名突厥人倒在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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