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嗤之以鼻,嘲讽道:“我记得不错的话,刘相国多次出使过突厥,突厥始毕可汗就是在刘相国的游说之下,才多次与我大唐结盟,对隋朝、对薛举出兵,正因为有突厥的牵制,我大唐才能胜利占领并州、入主关中;正因为突厥从支持薛举改为背后捅刀,才有了浅水原的辉煌大胜。这一切的一切,堆成了刘相国今日的地位,如今功成名就,却说什么‘大义’,也未免太过忘恩负义了一些吧。”
刘文静确确实实出使过突厥无数次,从而使李唐王朝实现了引他国之兵为己用的目的,对大唐的建立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当李渊称帝的时候,他受封为门下省主官纳言,赐爵鲁国公。然而只会卖乖讨好的裴寂却被封为尚书右仆射和魏国公,地位远在刘文静之上。
刘文静既有才能,功劳又远在裴寂之上,刘文静自然很是不服,凭什么他裴寂就比自己的官职高?但他也只是在心中发发牢骚而已,真正让他们这对曾经好友走向决裂的原因是李世民在征伐薛举之战中失利,在浅水原一役中,唐朝八位行军总管都败下阵,士卒死亡十分之五六,大将军慕容罗睺、李安远、刘弘基均被俘。
作为皇帝的李渊赏罚不信、心存不公,更不愿意让儿子李世民担下惨败之罪责,因此在定罪之时颇有踌躇。深诣帝心的裴寂便顺应皇帝之心,说李世民作战经验不足,没有料到薛举秘密进袭唐军背后也很正常,作为行军司马的刘文静随同皇帝征战多年,是一个足智多谋、经验丰富的人,否则也不会让他去当李世民的军师了,所以一切都是刘文静的错。李渊本来就看刘文静不顺眼,既想保下李世民,又想让老是顶撞自己的刘文静吃个教训、长个记性,索性就把刘文静定为失败的主犯,一度被削职除名。除此以外,还说李世民忽然得了疟疾病倒,行使主将之权的人,实为行军司马刘文静。
而李世民也默认了父皇这套说辞,这才导致脾气刚烈的刘文静不但和裴寂决裂,也与昔日忘年之交李世民渐行渐远,最终成了李建成一系的核心人物。
此之以后,在李渊推波助澜之下,每到决策之时,凡是裴寂赞成的,刘文静都反对,凡是裴寂反对的,刘文静都赞同,反之亦然。
“跟你这种人说大义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咱们不谈这个,就以事言事。”裴寂毫不客气的羞辱,也激起了刘文静的羞怒,多年来的养气之功,一下子就告破了,反唇相讥道:“并州战役的惨败你忘记了吗?你当初口口声声、信誓旦旦的你说能够御敌于国门之外,辅助襄邑王李神符将并州打造成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线,正因为我大唐君臣都信了你,才向四周之敌全面开战。结果呢?你越庖代俎,夺了襄邑王的兵权不说,还把新兴王一切合理部署破坏干净,到了危险之时,明知太原之外强敌如林、处处有伏兵,可你又骗襄邑王出城送死,最终我们不但失去了并州,还死了襄邑王,淮安王李神通、长平王李叔良、新兴王李德良尽落敌手。此役过后,不但失去了并州,皇家颜面尽折,而且也因为失去‘龙兴之地’,让我大唐之军处处作战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