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彟虽是一员悍然,但本身就不是谢映登的对手,而且他这些日子主管唐军后勤,一直呕心沥血,得不到好好休息,勉力抵挡几合便已经气喘吁吁。
“咦,竟然还有一员大将?”谢映登诧异的察觉到武士彟实力不错,顿时兴致大起,不由得大笑一声,攻得更急。
“士彟,莫要管我,护着殿下快走,他日再为我报仇雪恨!”柴绍此时在人群之中穿梭,所过之处,隋军纷纷倒地,但隋军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除非柴绍会飞,否则休想逃走。
武士彟扭头一看,却见大军已经彻底溃败,而李孝恭在李川和千多名嫡系士兵的保护下,形势岌岌可危。更要命的是罗士信带着一支精兵如斩风破浪一般朝那里杀去。
一边是还有希望逃生的主帅、荆王李孝恭,另一边却是身陷绝境的驸马柴绍,武士彟咬了咬牙,猛地一甩大刀,斩向谢映登的宝马,趁着谢映登连忙架开大刀这一刻功夫,武士彟飞奔而回。
“嗣昌呢?”李孝恭见武士彟孤身而回,却不见柴绍踪影,心中大急。
武士彟没有回答,对着李川说道:“走!”
“士彟、李川,休要管我,去救嗣昌!”李孝恭大怒,“砰~”一声闷响声中,武士彟一记手刀将李孝恭打晕。
“应国公,你……”李川等亲卫见状大怒,纷纷怒视武士彟。
“尔等立刻保护殿下退走!”武士彟目光看向柴绍方向。
“那将军你呢?”李川感到一丝不妥,连忙问道。
“吾自然……”
武士彟话音未落,又是“砰”的一声闷响,这一回他被李川给敲昏了。
“武将军想要救驸马,只是驸马如今已经身陷重围,去了就是送死!我的武艺不比武将军差,这个重任由我来负责。”李川深吸一口气,“为今之计,你们当尽快护送殿下和武将军退往襄阳!”
众亲卫不禁默然,虽然十分丧气,但如今局势,救柴绍已经是不可能了,况且武士彟体力不支,强行杀入与送死何异。
众人默默点头,一并带着这支亲卫护着李孝恭和武士彟且战且逃。
。。。
却说谢映登见到李川杀来,眼中闪过一抹杀机,摘下大弓,从箭囊中抽出两支铁箭,缓缓将弓弦拉开,对着李川就是一箭。
“小人。”李川大怒,一刀劈向来箭轨迹。
然而就在此时,谢映登满弓又是一箭,此箭疾如奔雷,狠狠地撞到了前方那支箭的箭尾,受此撞击,前方那支箭忽然加速,“噗嗤”一声贯入了李川的咽喉。而李川手中的战刀‘当’的一声,砍中了后面那支箭。
他的身子还在前奔,但身体却僵硬起来,缓缓低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咽喉处多出来的箭支,鲜血顺着箭杆不断滴下,全身力量如同潮水般随着血液的流失而不断消逝。
“好箭术。~”感受着生命的流失,李川努力发出一句话,轰然倒地。
“让我来。”谢映登收回弓箭,从士兵让开的小道,纵然下马,朝柴绍杀去。
柴绍此刻已经杀红了眼睛,不断有将士落马,他身边也越来越少,眼见谢映登杀入,心知杀了此人,自己就值了。将手中战刀一摆,一记撩枪势朝着谢映登咽喉刺去。
“好!”谢映登目光一亮,忍不住赞喝一声,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谢映登在大隋为将多年,平里也跟秦琼、罗士信、尉迟恭、裴行俨交过手,自己的武艺比之当初大有进展,柴绍这拼命一刀颇为老辣,谢映登见猎心喜,手中战刀一翻,架开柴绍战,顺势一刀斩下。
柴绍横刀招架,却见谢映登将刀一滑,横削柴绍五指,柴绍连忙回收战刀,避开一刀之后,横起一刀,削向谢映登的腰间。
‘当’的一声被谢映登磕开,战刀反刺回去,差点将柴绍咽喉捅穿,虽然躲过这一刀,但眼见对方战刀又至,柴绍勉力支撑三十余合渐渐不敌。
“柴绍放弃吧,你们已经败了。”谢映登没有进逼,而是看向了踉跄后退的柴绍,说道:“要是你愿意归降,至少平安度过此生。”
“哈哈哈~”柴绍不禁发出一声苍凉的大笑,朗声而笑:“男子汉大丈夫,有死而已。何必废话,今日只有战死的柴绍,绝无苟且偷生之将!”
“说得好!”一声朗喝声中,却见周围的隋军迅速让开一条通道,一身是血的罗士信走上前来,此时大势在手,唐军溃不成军,余下的就是士兵们的事情了,他远远看到谢映登和柴绍单挑,便过来观看。
“柴绍,虽然我们是敌对,但你是条汉子,我罗士信佩服你!”罗士信向柴绍拱手道。
柴绍冷笑一声:“罗士信,你们隋朝只会用此卑鄙手段破敌吗?”
“两军交锋,自然无所不用其极!”罗士信淡淡的说道:“我军兵多将广、兵强马壮,占尽了天时地利与人和,只是我们不想生灵涂炭,才与你们对峙月余之久,真要想将你们歼灭,甭说是你们这十余万大军,便是伪唐都被灭国无数遍了。你投降吧,我会说服圣上饶你一命。”
“你以为我柴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吗?”柴绍惨然一笑,将战刀横在脖颈之间,猛地一拉刀柄,身体轰然倒下。
“是条汉子,可惜了!”谢映登看了柴绍的尸体一眼,摇头叹息。
罗士信点点头,李孝恭逃走,让罗士信有些失望,不过也无所谓,经此一战,荆州唐军已经废了,为收复荆北、益州减少了几分压力,更何况杀了柴绍这样一员大将?总体而言,此战目的已经达成,李孝恭就算厉害万倍,也救不了岌岌可危的伪唐王朝。
他对几名残余的唐军士兵道:“我不杀你们,你们把柴绍带回襄阳去吧。”
“多谢将军!”一群柴绍亲卫躬身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