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城全城有南北向大街十一条,东西向大街十四条,其中贯穿於城门间的干道各三条,号称六街。街面宽广,两侧均有整齐水沟,将全城分为一百零八个里坊及两个市,形成棋盘式网形方格,是以有“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之说。
除通往延平门、延兴门的东西街宽为五十五米外,馀皆宽一百公米以上,而中轴线的朱雀门大街更宽达一百五十公米,纵贯全城,长达十八里,是城市中上最长的一条中轴线,又称“天街”。街道两旁种植有成行成列的槐树,布置经纬分明,整齐有序。
大兴城街道都很宽敞,不单是十一纵、十四横宽敞平坦,便是一曲曲住宅房舍间的巷路也十分宽阔,比起比较紧仄的洛阳大街小巷,大兴城的随便一条街道都可以称之为大道了。
原先大兴城的街道都是夯土,一旦下起雨,道路便会泥泞不堪,都城还设在大兴城时,常会因为天降大雨而出现皇帝不早朝、官署不办公的情形,道路晒干以后,路上车辙、蹄印深深,对急于回家的行人来说,可谓是艰难跋涉。
及至李渊被杨侗烧了一把火之后,便意识到大兴城太大了,若有大军兵临城下,纵有十万大军也无从防起;又见夯土城墙饱受风雨岁月侵蚀,犹如一张老迈不堪的脸,要是隋军拆毁一段墙,便能杀到城内,汲取了教训的李渊便在修建宫城之余,发动关中百姓将大兴城两道城墙通通拆掉,重新以夯土而砸实,再于土墙外砌五尺厚的青砖、内墙则砌三尺青砖墙,灌以糯米汁弥合缝隙。另外,各坊坊墙也以这种方式重新修建了一遍,这么做的目的,是要城墙要是失守,唐军便据各坊墙与隋军打巷战。
经得到了关陇贵族资助的李渊这一弄,大兴城墙、坊墙更加高大雄伟,防御力较之当初高了不止数十倍,然而,关中之战最终却以谈判方式,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只剩孤城的伪唐君臣灰溜溜的跑去了襄阳,李渊靡费无数而修造的城墙、坊墙在战争中发挥不出半点作用。
随着关中之战的结束,杨侗也对地理位置相当重要的大兴城无比重视,他让工部做的事情就是把宽敞的街道、排水沟修缮,然后在路面铺青砖。
翁婿二人先后这么一搞,大兴城焕然一新,倒是方便了大兴城百姓,既不用担心大雨天坊墙坍塌,压到自己家,也不用担心泥泞不堪的道路把自己困住,而且青砖地面干净,尘土飞扬也日子也一去不复返。
这样的城池,在整个天下也只有洛阳、邺城、大兴、襄阳、成都五城。
夕阳西下,棋盘一般的大兴城沐浴在绮丽的晚霞之中,长街、各坊上的人,就像是巨大棋盘内微不足道的棋子,或进、或退,都对下棋人无足轻重。
道路两侧的高大槐树密集成荫,一二老者与槐下下棋、妇人或于槐下聊天,极尽悠闲恬静。
这时,一支特殊队伍从金光门进入了大兴城,一色高头大马、色式鲜亮铠甲,手执锋利战槊的武威骑士,老远就给人森然凌厉的感觉。
他们此刻却并没整齐划一,因为在他们中间,押送许多货车,还有装着几百余名囚犯的众多囚车。
大兴城的百姓对这一幕已经麻木了,这几天他们在大兴城也见多抓人场面,四市和周边各个比较热闹的里坊被抓了很多人,尤其是平康坊的妓家,在这一场风暴之中,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几近五层妓家被一扫而空,只因这些妓家与“反贼李渊”都有关系。
但好在很多无辜百姓在第一时间得到释放,所以百姓并没有人人自危,而对朝廷的解释也相信了,因为李渊败走南方以后,很少在大兴城搞事,先是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大兴宫之变,去年又在扶风布下刺客,想要刺杀皇帝,此外又在大兴城、长城故城布下了诸多情报点,虽然这些都被朝廷打击了下去,可残余尤在这种事情很正常的。
这支队伍从西面金光门进城,他们并没有在街上逗留,他们走到大兴宫东南,由含光门折道向北,进入皇城,将人犯送到大理寺天牢。
这是驻扎在明月郡的第八军将士,他们从明月郡开始,一路收拢伊吾、敦煌、张掖、武威人犯,当这支坐镇西疆边陲的jūn_duì 赶到大兴城的时候,也意味这场因为程咬金一个念头,而致使大隋朝廷从官方到民间、从暗到明的大清洗已经接近尾声。
这支jūn_duì 的赶回,也为这一次声势浩大、突如其来的清洗行动,划了一个完美句号。
这次行动最后获益的先是皇帝、朝廷,然后是读书人、百姓。
已经移驾大兴的杨侗并没有太过关注此事,但是吏部、兵部、武部、刑部、御部和大理寺挟九天风雷之势,搂草打兔子,成功地撕碎了一张张各大士族组建的暗网,使这些当了近千年的下棋者,如同消失在历久长河中的各个王朝,终于化为历史尘埃。
“皇帝”这个“职务”到了杨侗这里,也终于实现了华丽的转变,由一枚任各方势力摆布的棋子,变成了下棋的那个人。
而沦为棋子的人呢?
大兴城太平坊,一座重兵把守的风景秀丽的院子,已被移来这里的主犯、诸多家主一个不少,他们在这里不愁吃穷,还有高大健硕的突厥女人、黑瘦矮小的倭女服侍。
卢照纯、李子恒、郑檀、崔宏等中年、青年、少年更是每天都有女人爽,他们年轻力壮,本应是英姿勃发的时候,只是近来,过度的色欲,掏空了他们的身子,一个个脸色青白一片。
这些人要么是一家之主、一族之主,要么是各族嫡系子弟,身边的女人不要太多,各族美女,各种风情、各种性情,应有尽有,阅尽千色之后,他们的品味与档次自然高到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一般的绝色佳人,都难以进入他们法眼。最初他们听说朝廷派“美女”服侍他们,任由他们玩耍的时候,一些抱着玩一遍就赚了想法的人颇有几分兴奋,毕竟要死了嘛,爽一爽也好。
容貌次一些,他们也可以容忍,可真相令人蛋碎,朝廷送给他们爽的女人,皆是丑陋无堪的倭国女人,又黑又矮,满身汗臭味,好像几十年没洗澡了一样,一见他们便咧开嘴,露出一口焦黄大牙。
面对这样的女人,已被养叼了的贵族子弟们,光是看着就想吐,哪硬得起来?结果他们被高大健硕的突厥女人猛灌春药,然后被矮小的倭国女人给轮了一遍又一遍。天天来这么几回,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人是丑了一点,但若是有一两个怀了孩子,也算是给他们留了后,但问题是倭国女奴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他们也听不懂倭女说什么,甚至相互爽的时候,男人们双手受缚,嘴巴受堵,然后戴上只露眼睛鼻子的头套,根本没办法交流。所以到底对哪个女奴播了种都不知道,女奴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即便生了孩子,也不知是谁的。
等到他们爽完,再由官员审讯,不说就不给睡觉,这是程咬金在“灌春药刺鸡”审讯法的基础进一步升级而来的办法,一些熬得酷刑的士族子弟,实在受不了这种“温柔审讯法”,困得不行了,为求睡上一觉,将自己之所知都说了。
开始程咬金还担心杨侗骂他猥琐,可当他汇报审理的方法之后,圣武帝古怪的看了他几眼,然后又教了他几个点子,还支援了丑女人,说是只要这些丑得连男奴隶都嫌弃的女人怀了,便给她们平民待遇,这也算是向血统纯正、苗根正红的贵族们借种了吧?让这些高贵的贵族为丰富大隋人口做最后的贡献。
本来只是针对各族子弟来着,但程咬金这货已经挖不到有价值的东西,于是他又用这种办法来搞这些最高贵的家主了。
“火锅,一切缘由尽怪那午夜火锅,如果我们不吃那顿火锅,全都散了。”此时院中,精神萎靡的高孝基怒气勃发,也容不得他生气,连他七十多岁的老头子也被一帮丑女人借了几次种。
真是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卢照纯的脸色也相当难看,早在洛阳的时候,他们被关在天牢之中,随着落网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就开始指责他了。所谓的同气连枝、同心同德荡然无存。
“不怪你怪谁?半夜三更,你摆什么宴啊你。”
“我也没有强行挽留,你可不吃啊?分明是你虚伪,现在还怪我。”
“……”
生死关头,这一老一少撕开同心同德的伪装面具,打起了嘴仗。
……
大兴宫御苑中的‘南海’,晚风徐徐,水面上的涟漪一个套一个,遽生遽灭。
一艘画舫停在水边,船头有一只红泥小炉,炭火正旺,炉上瓦釜中炖着杨侗亲手钓起的一尾大鱼,乳白色鱼汤翻滚着,鱼香挥之不去。
船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