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给自己说,不过是通知自己,你窦琮已经是我的棋子了:你活着,是棋子;你死了一样是棋子,我会让窦氏其他人去掀开李唐内斗的序幕,甚至还能让李唐更乱。
杨侗这一招太阴了!而且是阳谋,最最无赖、无耻、恶心的阳谋,就算窦琮现在知道了杨侗的险恶用心,也没任何办法规避。
早知道就应该一刀子抹脖子算子,不听他的鬼话,如今想逃避也逃避不了了,还得顺着他的思路为他卖命。
“秦王殿下你简直就是一个王八蛋,够狠!够毒!我这次却是彻底栽在了你的手里了!栽得心服口服!”窦琮愤怒的说道。
“战争,不止在战场之上。”
杨侗扫了窦琮一眼,幽幽道:“其实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厉害,我最先只想当一个好人,可你们不让!我也不想死,只能当恶魔了。”
“呃……”窦琮无语,感情这头恶魔还是各路反王造就的了。但好像确实是这样。因为杨倓、杨侗、杨侑三兄弟之中,老二杨侗当初被所有人视为最没出息、最窝囊、最没前途那一个,所以遭到了众人的遗弃,直到后来翟让和李密把他逼狠了,杨侗索性扛着马槊上阵拼命,这一拼命把秉性宽厚的越王拼没了,转眼之间,就多了大隋秦王这么一头巨兽。
这能怪谁?
要怪就怪该死的翟让,没把杨侗弄死。
“这乱世来得很好,若非是这乱世,我现在或许还在洛阳城,当一群世家子弟手中的傀儡。”杨侗拍了拍窦琮的肩膀:“好好看着吧,大隋王朝,一定在我手中再次辉煌。”
“来人,速速派‘快马’前往边关,告诉李唐兵卒,就说两位‘豆’大将军在我大隋手中,活的这个卖价一百万石上好粮食、死的那个卖价五十万石,还有裴律师,这个不值钱,只卖三十万石粮食……各家代表一人二十万石,死的活的关陇世家子弟一律十万石!一口价,没有折扣。”杨侗对着黑暗之处大声吩咐道。
“喏!”
“记住,一定要闹得边关皆知,闹得越大越好。”黑暗之中,传来房玄龄悠然的声音。
“喏!”
“呃……”窦琮只听得冷汗浸湿,看着杨侗淡定的目光,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悲哀,非是为自己,而是为了李渊。
诸侯之中,李渊绝对是爱世家控制最严重的一个,别的诸侯可以在世家大族和寒门之间左右摆摇,甚至可以像杨侗这样完全抛弃世家,但李渊不能。
因为他起事之初,之所以能够迅速拿下整个并州,太原王氏、太原温氏、闻喜裴氏等关东世家功不可没;入主关中,则是关陇世家的功劳,乃至与大隋作战、赔偿,都在依靠关陇世家支持。
若是杨侗这笔买卖闹得天下皆知,李渊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否则,李唐那些世家将会抛弃李渊,使李渊之前所营造的一切给彻底摧毁,从而失去角逐天下的资格。
即使李渊破罐子破摔,对杨侗的讹诈不加理会,然后学杨侗这一套重用寒士,也不行。因为杨侗手中这些人,是为李渊卖命才被杨侗抓到的,如果李渊不买回去,那么,他麾下将士又会怎么想?谁还敢跟随为他卖命?
所以!
李渊只能咬牙切齿的接受杨侗这一番讹诈,将好不容易积攒的点点家底拱手资敌,甚至还远远不够。
这一场闹剧似的长安之变,李渊表面上的实力确实没受到多大损失,可内里损失得一塌糊涂。将这一场说成一场不亚于关中之战的惨败亦无不可。
杨侗用实实在在的行动诠释了什么是“战争,不止在战场之上。”
杨侗此举是对李唐执行敲骨吸髓的绝户计,而且,还是让人避无可避的无耻的阳谋。
窦琮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宫中两千玄甲军可以装醉,另外三千人明明已经走了,可是最后宫中居然还有这么多兵。我很想知道,宫中的军士哪来的。”
“穿上玄甲军的衣甲,就一定是玄甲军吗?”胜负已定,杨侗的心情很好。
“对于大兴宫的人员,我们一清二楚!大兴宫的人加起来也没这么多。”窦琮皱眉道。
杨侗笑着反问:“牧羊女难道不是人?”
窦琮呆了一呆,摇头苦笑,他真把这个群体忽略了,叹息道:“败得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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