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天,一丁点不剩。
他侧过头,毫不意外地看见桌上放着一盘为他准备的咸菜和稀饭,日复一日。
除了曾经的生父,这是世上第二个给予他安逸的人。
船舱外,大伙叽叽喳喳忙来忙去,工作的人群比平时杂乱许多,时不时能听到一两声气急败坏地怒吼。
许三少站在人群外,脸色同样不好看,今天不但他起晚了,船员们大部分都起晚了。他只能将此事归结为喝酒误事。
云润生隐隐猜测到大伙会陷入深度睡眠估计和他的突破有关,一瞬间爆发的灵气足以影响船上每个人,而船员们常年奔波,风吹日晒,包括许三少在内,人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毛病,经受灵气洗礼时得到滋养之余,难会短暂的昏睡,属于身体的自我调节。
打眼瞧着,今日每个人都特别神干练,最明显的眼下青黑消失无踪。昨天泡发的豆子今天获一片豆芽,根根分明茁壮,长势越发喜人。船上其他的蔬菜植株皆是一片活力满满的势头。
云润生抓着一把酸菜熟稔的切碎,心神却跑出去老远,他在仔细回忆师父曾经布置过的小聚灵阵,船上条件不够,但是以后上岸,他一定要把居住的地方布置地妥妥帖帖,到时候不但于他如虎添翼,更能无形的照顾云家人。
晚间饭后,云润生去了许三少屋里。
“水妖都是文人书生和沿海无知百姓胡编乱造的故事,我行船至今十多年,遇上的大风大浪不计其数,水妖真没见过。不信你问问船上那几个老前辈,他们在海上最少三十年经验。”许三少和云润生盘膝而坐,二人中间摆着棋盘,不过两个菜鸟玩着玩着就下成了五子棋。
云润生又问:“优美的歌声也没听过?”
许三少嗤笑:“如何优美?咱们船上的老蒋吹竹笛还不错。”
“不……我是指很美妙,很不可思议地天籁之音。”
许三少失笑摇头:“你还不死心,我的船队中是有三两个喜欢唱歌吹曲的,旁人的船队上约莫也有,或许你听到的是其他船上被风吹来的声音,对了,王老幺船上有个很会吹埙的小厮,是王老幺从清风馆买回陪船暖床的少年。埙你听过吗?那种呜呜咽咽悲悲戚戚,海风一吹更幽怨。”
云润生知道得不到线索,从黄粱那夜的反应来看,那天籁之音肯定不是悲戚哀乐。
黄粱……似乎比他以为的更神秘。
作者有话要说:
黄粱:啊啊啊有黑眼圈不美了怎么破!
云:找我找我找我
第11章道长别怂
自从黄粱那夜情绪失控的透露心声后,两人之间相处多了点尴尬,云润生依然为他送饭,画符时亦会随手赠与些,黄粱心中感激,嘴里话语却变少,多数时沉默不语,似在酝酿着心事。大概也是因为在人前大哭鼻子丢了脸,心里有几分害羞。
是夜,天上月如圆盘,沉甸甸地低低悬挂,仿佛随时要落入大海中。
皎洁地月光在海面上铺洒出长长的闪亮波纹,不少粗汉子懒散地斜倚在船沿边看看圆月,聊聊闲话。
“转眼到了月中,日子过得可真是……慢啊。”
“今年中秋又赶不回家喽。”
“等你回家去,你媳妇怕是生了吧?”
“哈哈哈毛老四,你媳妇儿肚子里是不是你的种啊……”
“皮痒了想干架咋的?来啊!”
云润生洗涮干净,穿着清爽的衣裳,披散着只有肩膀长的湿头发,抱着一盆脏衣服走出净房,听到甲板上闹哄哄的嘈杂声音,云润生恍若未闻。
他径直走向自己的船舱,房门口却守着一个不请自来的家伙。看样子刚才一直在敲门,而且一脸誓不罢休的架势。
“你在我门口做什么?”
“你……云六,咳,我找你有点事。”人高马大的汉子挺直背脊,投向云润生的目光躲闪又粘稠。
云润生心里打个冷颤,不是怕,是恶寒。他不会贸然去敌视别人,但一个三十好几已婚生子的糙老爷们对他有赤果果的非分之想,这真不能怪他手痒。
“你那是什么眼神?”男人叫张勤,船上除了许三少和其小厮,掌舵管风的老伙计,管事李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