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越大。我渐渐习惯装成公主,竟比他更害怕自己被拆穿。”
“何时揭穿我的身份,何时便是我的死期。”年满十六,比别人矮,比别人纤细,声音也没变粗,这或许是上天听到了他心底的期许,不想长大。
想永远做个孩子。
谁曾想连虚假的活着都难。
男扮女装算什么,连为人的的身份都要剥夺!
黄粱说着说着摇头,忽而不耐烦道:“我何必跟你交底?反正我脾气是皇家诸多子女中最好的一位,你去打听打听毓秀公主的名声有多好。文武双全,和善宽容说的便是我。哭哭鼻子,砸砸东西,那算得什么?我不哭我憋着慌,不砸东西我手痒。我做梦都想在我兄弟们面前脱了衣服吓死他们!从此以后跟他们斗!跟他们打!等我坐上那个位置,老子把他们全都鞭死!”
“就因为狗屁虚伪的宠爱,那些人毫无根据的排斥我,嘲讽我,构陷我!凭什么说我心机深,凭什么说我身份不明!凭什么说我不是母后所出!”
少年愤怒的痛诉,白皙的额前青筋暴起,压抑多年的积怨终于对人吼出来,刺激的他四肢百骸血液倒流,头皮发麻。
云润生一把抓住少年的手掰开,低沉的声音温和而又包容:“以后想砸就砸,我给你鼓掌欢呼‘公举砸的好’!”
黄粱松手,怒气蹭蹭下滑,甩甩宽松的衣袖:“你那屋里的东西不值钱,砸了没劲。”
“得寸进尺,恃宠而骄,说的就是你。”
“你又不是我那个爹,何来宠我一说?”
云润生脸色一正,掰着手指给他算账:“首先,我救了你小命,之后默默你治病,窝藏你,一日三餐亲自伺候你吃喝,帮你洗过脏衣服,新鲜的蔬菜都偷偷给你留一份,买糖点心你吃,买新衣裳送你,肥皂借你用,床给你睡,水杯给你喝,符丹药更不用说。一听说你遇难我立马就来了,这还不够?我家里人都没这个待遇。”
一条条细数下来,少年的脸色变化莫测,指着云润生张口结舌面红耳赤。
云润生自个儿也是愣神,唉哟,这么一看他还真够心平气和,对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做到这份上,活两辈子头一遭。
所以,还是大环境改变人。
换作在末世,死在面前他都没空瞅一眼。
“哈哈哈……”
黄粱仰头捂着脸哈哈大笑。
云润生摇头:“笑什么?”
“道长!”
“嗯?”
黄粱露出双眼目光灼灼盯着他,高高扯起嘴角:“你真好。”
“……还行。”云润生低头。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所以他死也不放弃,他坚信,只要静静地等待,有个人一定会来救自己,不能绝望,不能自暴自弃,只需争取一线生机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