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延挑衅的笑容,凝固在那张花枝招展的脸上。
???
兄弟,要点脸!
再看司笙——
段长延不可思议地发现,面对凌西泽颇有砸店性质的行为,司笙不仅不恼不怒,反而……在笑?!
*
揣着满肚子的气,段长延沉着脸回到后厨。
“有猫腻!肯定有猫腻!”将茶具往桌上一扔,段长延咬牙切齿地控诉,“那卑鄙无耻的小白脸,肯定耍了什么龌龊手段,哄骗了我单纯直爽不做作的师叔。”
“……”
郑永丰捞粉条的动作一顿,朝他打过去两道探究视线。
段长延添油加醋地将凌西泽刚刚那一番行径说了一通,最后一脸痛心,“你知道我师叔是怎样的人,搁平时,早开怼了,什么‘要不在茶水里泡个澡再来’之类的话肯定劈头盖脸迎上去了——”
吸了口气,段长延缓了缓,震惊道:“结果她在笑!她、在、笑!你敢相信吗?”
“……”不敢。
眼神沉了两分,郑永丰眉心微蹙。
“还有,就跟我们先前分析的那样——”
段小爷被气得拿茶罐的动作都不稳了,咬牙,“平时她带朋友来吃饭吧,都是厨房有什么,就现吃什么。你什么时候见她这么用心,前一个晚上就叮嘱你,她带来的朋友要吃什么?”
“这小白脸忒过分,点了小笼包、凉粉都不够,还要烧饼、虾饺、肉夹馍,他这嘴挑成这样,怎么不自己开饭店?”
气上头的段小爷,喋喋不休,捏着一把大红袍往茶壶里扔,恨不得扔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跟茶叶都是刀片做的一样,一扔全扎店里某个讨嫌的男人身上。
“……这些都是司笙爱吃的。”
将粉条往冰水里一放,郑永丰声音略微沙冷,蕴着深意。
都是司笙爱吃的。
但,又是凌西泽点的。
这种巧合,就难免让人深思了。
“卧槽,他拐着弯儿哄我师叔开心呢?”段长延反应过来,惊了惊,“这人看着一脸正直,心太黑了!我师叔肯定玩不过他!”
将煤气灶的火一关,郑永丰拿起两屉刚蒸好的小笼包,往桌上一放,向前一推,将其推到段长延手边。
“去送早餐。”
段长延蹙眉,“那混蛋太气人,我不去。”
嗓音一沉,郑永丰道:“盯着。”
“……哦。”
将衣袖一撸,段长延老实端起两屉小笼包,走出厨房。
来来回回的,段长延一边当搬运工,一边负责“监听”。
但很快的,他就受不了了,气急败坏地进了后厨。
“木头,这混账玩意儿太不是东西了!”
“你知道这为什么就点一份凉粉吗?为的就是跟我师叔分着吃!问题是我师叔竟然真吃了!她、吃、了!”
“就刚刚!他咬了一口烧饼,说不好吃,我师叔对你厨艺那是相当信任啊,直接就问了。结果这孙子,竟然把烧饼递师叔嘴边——师叔咬了!”
“嗬!也是奇了,我那暴脾气的师叔,竟然没掀桌!就怼了他两句,你敢信?!”
“吃个早餐而已,这混账咋这么会玩呢?花招一套一套的,花言巧语哄着,阴谋诡计用着……我那傻乎乎的师叔,还没完没了地往套里钻。”
“这一定是个情场高手,被我叔叔的美色迷惑了,一看就不是真心的。”
“玛德,弄死他,一定得想办法弄死他!”
……
“啪”地一声,毛巾被扔到桌面的动静,令段长延适时地收住了嘴。
再抬眼一看,郑永丰神情阴沉,眉目笼着一层黑气,一股子杀气漫出,连眼神都裹挟着杀伤力。
他端起两碗刚调好料的豆腐脑,往外走。
“木头,弄死他也得背地里弄,不能当着我师叔的面儿。”
在他经过身边时,段长延赶紧拉住他的手臂。
郑永丰一顿,剜他,“我说了要弄死他?”
“……”
你没说,但你表现出来了!
瞧瞧你那表情,听听你那语气……说你是来自地狱的恶鬼都有人信!
“我去送豆腐脑。”
冷着嗓音扔下话,郑永丰手臂一动,直接将段长延的手震开。
“……”
段长延手一移开,望了眼郑永丰的背影,又感受了下郑长丰手臂肌肉硬邦邦的触感。
他估摸着:郑永丰一拳下去,那小白脸得进icu病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