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拖就是一个月,等他把盐运到湖广差不多就要过年了,而且过完年他更忙,六万多盐引要兑换,他哪还有时间去京城。
这些人,搞什么鬼?
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状元郎吗?
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娶了陆家和张家的女儿吗?
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后面有阳明一脉的支持吗?
这些人精,既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状元郎,这些事,他们肯定都知道!
他们既然都知道,还这么搞,这事肯定不简单。
杨林也懒得问潘年了,这种小角色肯定不知道具体情况,他稍微和潘年寒暄了几句便告辞回扎营地了。
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派人去通知自己的儿子了,因为他等不起,不能回京城去陪儿子过年还不是关键,关键是明年的六万多盐引,拖一个月那是多大的损失,一直拖下去又是多大的损失。
如果这帮人这么玩下去,他非被玩死不可,六万多盐引啊,光是前期投入就有将近一百万两,如果到时候领不到盐,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回到营地之后便写了封亲笔信,将这边的情况和自己的猜想细细写在里面,然后便让李建江亲自带人日夜兼程送往京城。
那么,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此时,扬州城醉仙楼一个包间内,两个身材皆已的中年男子正把酒举杯,亲切的交谈着。
其中略为发福那位中年男子心情貌似不是很好,面对满桌的酒菜,他好像提不起什么胃口,只是在另外一位胖的厉害的中年男子敬酒的时候他才会举杯喝上一口,筷子他却未曾动几下。
那胖的厉害的中年男子见状,连忙挑了块带着脆骨的鸡肉恭敬的夹他碗里,随即赔笑道:“怎么了,王大人,您还在担心啊?”
这胖的厉害的中年男子就是潘年口中的提举大人,淮北盐课提举司提举余中,而这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正是两淮都转运盐使司盐运使王化。
这两淮都转运盐使司盐运使可是从三品的高官,而且手握两淮盐政大权,可以说是个肥的流油的职位,每年躺那里都能收几十万两银子。
而这淮北盐课提举司提举余中肯定是来给他送银子的,他为什么满脸愁容,一点都不高兴呢?
很简单,因为他在担心自己的官位,自己的前程。
他是正德十六年辛巳科进士,张璁的亲信,这盐运使的职位也是张璁给他提上来的,这会儿张璁已死,他等于失去了靠山,这肥的流油的职位自然早有人虎视眈眈,而且今年正好是京察大计年,他的职位可谓岌岌可危。
这个时候,他唯有自救,转投其他阵营,或许还能保住自己的职位。
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投靠声望正隆的夏言一党,因为夏言一党的元老级人物严嵩在南北两京都有很大的势力,而这余中就是严嵩的党羽。
可惜,转投阵营并不是那么容易,像他这样的,原本跟夏言一党对着干的更不容易,严嵩就给他提了个要求,让他拖住新科状元杨聪他爹杨林,作为投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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