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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2 / 2)

赵玉香说:“谢谢你了,同志,我先去找个人办理上诉。”


赵玉香要找的人就是她家邻居柱子娘的儿子刘明柱,小名柱子。柱子是和刘锁森一块撒n和泥玩长大的本族兄弟,因柱子小刘锁森几个月,一直称锁森为哥。十几年前,有一次村里的孩子们都到池塘里游泳。突然,柱子的腿抽筋了,在池塘里大声呼救,眼看柱子只露个头顶就要沉入水底,有的孩子在岸上看傻了,有的向村里跑去,大喊救人。这时,是刘锁森在岸边捡起一根粗木头g跳进水里,游到柱子身边,把即将沉下去的柱子拉起来,然后递给柱子一根粗木g子,在柱子身后推着柱子向前游。柱子借着木g的浮力,再加上刘锁森的推力,使柱子整个身子沉不下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柱子推上岸。到了岸上又把柱子倒过来控水,累得锁森躺在地上喘粗气。等赵玉香和柱子娘赶到时,看见两个人躺在地上,这才放下心。打那以后,柱子一直跟刘锁森要好,还称赵玉香为“干娘。”后来,柱子参了军,提了干,还在省城找了媳妇,转业后被分配到省司法局。具体干什么的,赵玉香不知道,但她相信柱子一定会为刘锁森申冤出力的。


赵玉香和翠翠找到了省司法局,一打听,刘明柱果然在这栋楼里办公。她俩在传达室等了一会儿,就见刘明柱走了下来。


刘明柱一见赵玉香就叫了一声:“干娘。”


赵玉香迎了过去,说:“柱子,你锁森哥被冤枉了,要枪毙了。”


刘明柱:“干娘,你别着急。这都晌午了,我先带你俩去吃饭,咱们边吃边唠,好吗。”


在一家小饭店的角落里,刘明柱看着狼吞虎咽的翠翠,转过来对赵玉香说:“干娘,锁森哥的事我听说了一些,您再给我详细说说。”


赵玉香就从张玲玉的失踪,讲到池塘惊现女尸。从公安局立案侦查,讲到刘锁森的被抓。从《岭南日报》的破案报道,讲到昨天和翠翠的探监。说着,拿出了一个罐头瓶,指着瓶子里的东西说,这就是你哥为了向翠翠表明冤屈,自己抠下的眼球。说罢,痛哭起来。


刘明柱想了一会儿说:“干娘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看,这个案子有些蹊跷。一是没有刘锁森杀害张玲玉的直接证据,那个门帘并不能证明是刘锁森杀的人。你想想,杀人者把死者衣服扒光,然后再烧掉,是为了消毁证据,让发现者不知道死者是谁。如果真是刘锁森干的,他应该连门帘一块烧掉啊。二是刘锁森杀人的动机有些牵强附会,虽说有钱红一个人的证词,但并没有他人证明他俩有过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也没有钱红要离婚的消息啊。三是整个案情不是靠证据链连接,而是靠刘锁森的供词串连起来的,而刘锁森的供词属刑讯供下的产物,依法不能作为证据。”


一直在闷头吃饭的翠翠,突然瞪大眼睛说:“柱子叔,你说不是我爹害了我娘?”


刘明柱向翠翠深深地点了一下头,说:“从现有的证据来看,不象。”


赵玉香说:“翠翠,你别打差。听你柱子叔说。”


刘明柱接着说:“干娘,锁森哥救过我一命,你如果信得过我,刘锁森上诉的事就交给我办。”


赵玉香笑了笑说:“干娘就是这个意思。听你这么一分析,我心理敞亮多了。”


刘明柱说:“我看钱红的证言也有刑讯供的嫌疑。你得想办法找到钱红,让她把事说清楚。我这几天就去岭南市,和锁森哥签个委托书,把上诉的事办了。下一周,我回去看我娘,咱们再当面商量。”


赵玉香领着翠翠千谢万谢的离开了刘明柱,心里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一直捉摸着刘锁森这回可有救了。她万万没想到:她和翠翠所遭受的磨难才刚刚开始。


七天后的一个晚上,天刚刚黑,赵玉香、刘锁林、叶兰英和刘翠翠正在家里商量着什么,就听院里传来了“干娘”、“干娘”的叫声。只见刘翠翠立即冲了出去,喊道:“柱子叔,柱子叔,你可来啦,见到我爹了吗。”


刘明柱说:“翠翠,瞧把你急的。你爹的病情已经稳定了,我跟他说了”翠翠也相信他娘不是你害的了,还要为你申冤呢“。你爹听后,情绪稳定多了。那天接待你们的李教导员是我在部队时的老连长,他还说,等你爹的眼睛的炎症消除了,就可以装上假眼球,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样的。”说着,走进屋子。


屋里人急忙倒茶、让坐。赵玉香还是千恩万谢的,搞得刘明柱很不自然。


刘明柱坐下喝了口水,对赵玉香说:“干娘,你千万别客气,我和锁森是打小的哥儿们,我绝对不相信他会杀人!锁森哥的案子上诉的事,我已经办妥了。现在的关键是查找证据,好推翻一审判决。钱红找到了吗。”


刘锁林说:“这几天我腿都跑细了,公社、大队、派出所、左乡右村我都打听遍了,这个钱红在县刑警队被关了三天,出来后音信皆无,象是在人间蒸发了。


叶兰英说:“柱子哥,咱找左邻右舍和大队证实一下,证明锁森哥和钱红关系清白行不。”


刘明柱说:“这也能有用,但关键还是找到钱红,只有她的证实才能推翻锁森哥的杀人动机。他俩家的父母都不在吗?”


叶兰英说:“钱红的父母早年就病逝了,就留下这一个闺女也没什么亲戚。她老公是从外地逃荒过来的,也没见她和谁来往过于亲密。”


刘明柱说:“我看,钱红是明知做了对不起锁森哥的事,又怕公安局找她麻烦,就躲藏起来。”


赵玉香说:“柱子,你看这样行不,你得回省城上班,并准备锁森的上诉材料,锁林和兰英留家,边上班边搜集其它证据。我估计,钱红不会藏得太远。我明天就出去,挨个村子、挨个公社的找,我就不信找不着钱红这个人。”


“对,以花月村为圆心,逐步向外扩大。这么两个大活人还能不留下一点蛛丝蚂迹。”叶兰英抢着说。


刘明柱说:“我看行。钱红的证词很关键。我曾到省高院问了一下,刘锁森的案卷还没到高院呢,估计二审开庭咋也得三个月以后。”


翠翠看大人们商量的差不多了,急忙说:“我跟乃乃去,我要去救我爹,也给乃乃作个伴,省得乃乃一个人害怕。”


赵玉香说:“行,跟我去吧。你一个人在家,又上不了学,我还不放心呢。不过,得听话。”


翠翠使劲的点着头。


当晚大家又在一起商量到深夜。


第二天早晨,赵玉香简单地做好饭,正在收拾一个包袱。里面有换洗衣服、饼子、咸菜、浆糊和一大摞叶兰英连夜写的寻人启示。然后,又从炕d里拿出一个小木盒,从里面拿出沓钱,约四五百元,看着钱她犹豫了一下,又放回一半。


在一处公路十字路口边上,赵玉香和翠翠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望着南来北往的车辆和行人,逢人就拿出寻人启示打听着。从东边的太阳出来,一直望到太阳从西边落下。翠翠趴在赵玉香的大腿上睡着了。赵玉香理着翠翠的头发,看着眼角上挂着的泪花,自己的眼泪也一滴一滴地滴在脚下的板油路上,留下了一汪清水。这汪清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无数颗晶莹的泪花,映衬着四周的电线杆上贴着的寻人启示。


人们都说,八月的中原,天气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这天的中午,太阳正毒,赵玉香和翠翠在望不到房屋的土路上顶着烈日艰难地向前走着。突然,一阵风儿吹过,太阳像掉进了深渊,大块大块的黑云向大地压了下来。紧接着密集的雨点倾盆而下,黑了天。只有赵玉香和翠翠在雨点拍打的土路上跑着。赵玉香时而摔倒,时而爬起,一溜一滑的钻进了瓜棚。


赵玉香为翠翠擦着浑身上下的泥水,看着翠翠身上的新旧伤痕,流着眼泪对翠翠说:“翠翠,疼不疼?冷不冷?”


翠翠说:“不疼,不冷。我一定要找到钱阿姨,为我爹申冤!”


赵玉香抱着翠翠,望着瓜棚内外扯不断的雨丝说:“钱红呀,钱红呀,你在到底在哪里呢?”


在一个镇子上的汽车站里。赵玉香和翠翠在长条凳子中间来回穿行,四下张望。翠翠说:“乃乃,我走不动了。”


赵玉香找了一个没有人坐的地方,让翠翠枕着包袱,躺在长条板凳上。自己又在屋里屋外不停地寻找着。不知不觉的天又暗下来了。赵玉香回到座位上刚想坐下,服务员扫地过来说:“快走吧,这儿不是你们睡觉的地方,快走、快走。我们要下班了。”说着一把拉起翠翠,推着赵玉香向大门外走去。


在小街的黑夜里,漫长的街道只有几盏微弱的灯光。灯光下,赵玉香和翠翠在长长的街道上,身影时而拉长,时而缩短。赵玉香在上了门板的一家商店门前停了下来,这里有白天卖菜用的木板架子和木条子搭起的棚子。赵玉香把翠翠抱到木板架上,找了一片草袋子,把自己穿的一件衣服脱下来铺好,让翠翠躺在自己的大腿上。


赵玉香望着这长长的黑夜和头顶上那盏像洋火头一样的灯泡,让翠翠数着天上的星星。翠翠仰望天空,一颗、两颗,一百颗,一千颗,一千零一颗,数着数着翠翠睡着了。不一会,翠翠突然说:“乃乃,快看啊,我娘从很远很远的灯光后边走来了。”说完后,还笑出声来。赵玉香在翠翠的脸上吻着,亲着。只听翠翠又说:“娘啊,娘,快点走,你快点走啊,你不知道我和乃乃都累成什么样了吗,我真的走不动了。”这时,赵玉香才发现这是翠翠在说梦话。还带点说胡话的感觉。赵玉香把翠翠搂得更紧。在去抱翠翠腿的瞬间,才发现翠翠的鞋已经是前露脚趾,后露脚跟。脚趾和脚跟已经看不清r色了。脚趾上还有被磨破后留下的伤口,在后脚跟上还清楚地看到新伤口流出的血迹。


清晨,菜床子前排了很多人。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张菜卡,服务员叫醒了赵玉香和翠翠后,把一捆捆菜摆上了木板架。赵玉香和翠翠在商店门口的柱子上贴了张寻人启示后,顺着小街向前边走去。赵玉香在一家锅灶摆在外面的饭店前,为翠翠买了一碗面条。等一碗面条递过来,还没等赵玉香打开包袱拿出饼子,一碗面条被翠翠狼吞虎咽地吃进肚子,连一口汤都没剩。


翠翠说:“乃乃,你怎么不吃呀?”


赵玉香说:“乃乃有饼子就行了。”


卖面条的老汉说:“你这祖孙俩去干什么呀,是讨饭吗?”


赵玉香摇摇头说:“我出来找人的。”


老汉说:“就那告示上写的啊。摊上这样的事可要人命了,这让家里人跟着受多大的苦哇。”说着递给了赵玉香一碗面条汤,递给翠翠一双布鞋后说:“这鞋让孩子穿上看看合适不合适。这是几天前有一个女同志领着孩子来吃饭,给孩子穿上新的,顺便丢掉旧的。”


翠翠穿上后说:“谢谢爷爷,合适,正好。”


老汉说:“那就好,那就好,我愿你们祖孙俩早点找到人,好早点回家。”


傍晚,天空突然y沉下来,随着一阵阵风的刮起,雨点随之而下。赵玉香领着翠翠在路上跑着。在一家小旅店,赵玉香登完记,和翠翠进到一间大通铺的房间。房间里只有几个女同志,显得y沉冷落。赵玉香问翠翠冷不冷,翠翠摇着头。赵玉香又问饿不饿,翠翠还是摇着头。


赵玉香拉过一床被子盖在翠翠身上说:“睡吧,乃乃看着你睡,睡醒了明天好有劲走道。”


翠翠说:“乃乃,你说,我们能找到钱阿姨吗?能找到我娘吗?”


赵玉香说:“放心睡吧,孩子。只要我们找下去,就一定能找到。我就不信咱祖孙俩下这么大力气还找不到。”


房间里的几个女同志听到赵玉香和翠翠的对话后一起靠了过来,说:“这孩子是你的什么人呀?这一老一小的去干什么?”


翠翠说:“她是我乃乃,我们出来找人,为我爹申冤的。”


赵玉香见有人来问,就把领着翠翠出来找人的事全盘抖了出来。又拿出了《寻人启事》打听起来。


一名像是干部的30来岁的妇女说:“大姐,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带着孙女没目标,没方向,没地址地找,不是大海捞针吗。再说孩子还小,千万别把孩子坑了啊。”说着摸了摸翠翠的头说:“你看,这孩子是在硬挺,现在发着高烧。等烧坏了肺子就晚了。”


只见翠翠眼皮下垂,嘴唇干裂。赵玉香抱过翠翠说:“你可不能有个闪失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乃乃可怎么活啊。”


那位妇女拿出了一片普热息痛片让翠翠先服下半片,对赵玉香说:“这半片你先拿着,等明天早晨再服。现在给她多盖个被,发发汗,很快就能好的。”


过了一会,那位妇女看翠翠睡着了,问赵玉香:“钱红的丈夫是哪里人?”


“说是咱省东部地区的。具体地点谁也不知道,只知道是逃荒过来的。”赵玉香说。


“你看,咱现在的地方在青龙县的西边。你是不是找反了啊?越走越远了。”


“对啊,钱红很可能是跟着丈夫投亲了!你看我这老糊涂,咋连这条都没想到哇。这一个多月,走了好几百里地,算是白遭罪了。谢谢你了。同志,你叫啥名啊。”赵玉香说。


“不用谢。我叫岳晓红,是”五七干校“劳动改造的。再问一下,钱红的丈夫老家是那个县的?”


“让我想想。……我们大队书记说过,好象是齐县的。哪个公社的,就没人知道了。”赵玉香说。


“有个方向,就比你这没边没沿地找强啊。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证据,救你儿子的。”岳小红说。


赵玉香不停地点着头。其他妇女也跟着说:“岳晓红原来是省法院的,她说的保证没错。”


“真的。我可是遇到高人了!”赵玉香说着,身子向岳晓红身边挪了挪。


“我离开法院五六年了,也不一定说得对,帮你参谋参谋吧。你能否把案情仔细说说?”


赵玉香立即将大儿子、儿媳妇的事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最后说:“我儿子不可能干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那个钱红一定是被迫签的字,不然咋不敢露面了呢?所以我出来找她,求她饶我儿一命啊。”


岳晓红想了想,问道:“池塘女尸你仔细辩认了吗?”


“根本无法辩认。你想想,五月的天,泡水里一个月,天热再加上鱼虫撕咬,早就没人样了。”


“张玲玉嫁到你家后犯过精神病吗?”


“啥叫犯病我不懂,只是她有时头疼,精神惶惶忽忽的。”


“你想过没有,那具女尸若不是你儿媳妇张玲玉,这个案子还成立吗?”


“什么?你是说张玲玉还活着?”赵玉香惊呼。


“我是说有这种可能性啊。”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张玲玉还活着,哪来的杀妻沉尸案呢。不过,公安局能搞错吗?”


“公安局只是根据你亲家母的辨认确认的,你亲家母说的话有准吗?”


赵玉香想了想,说道:“如果你说的可能存在,那我们也四处寻找过张玲玉,咋就不见她的人影呢?”


“我说的只是一种假设啊。咱们设想,那天张铃玉精神病犯了,惶惶忽忽的向深山老林里走去,越走越远。而你们只是到她亲朋好友家和车站去找,能找到吗。”


“你说的对,我们村东面是大山,人烟稀少,谁也没往那边去找人啊。”


“张玲玉走失在东面,钱红的婆家也在东面。你若想找到救你儿子的证据,也得向东方去寻觅。”


这天晚上,俩人聊到很晚、很晚。


第二天早晨,岳晓红叫醒了赵玉香和翠翠,还递给赵玉香一张长途汽车票说:“大娘,这趟车是开往齐县的长途汽车,我送送你们。”说着背起翠翠拉着赵玉香向汽车站走去。


翠翠爬在岳晓红的背上说:“岳阿姨,你真好!等我爹出来,我一定包个好大好大的饺子给你吃。”


赵玉香也说:“你可真是活菩萨啊。我们祖孙算是遇到贵人了,我们以后一定会再见面的。”


与岳晓红同志道别后,赵玉香上了车,不一会就搂着翠翠睡着了。她仿佛看到一颗流星划过,梦见了刘锁森被押赴刑场,被按跪在一个土坑前,一个带着大口罩的公安人员拿下c在刘锁森背后的牌子,枪口对准刘锁森的后脑。这时,从一片坟地里,在y火闪现和鬼哭狼嚎中,一个冤魂向这边跑来。这个冤魂边跑边喊:“我冤那,我冤那,娘啊,娘啊,我没杀玲玉啊,我没杀玲玉啊!翠翠啊,你要替爹伸冤呀!”哭着喊着扑向了赵玉香。只听一声沉闷的枪声,刘锁森一头栽进了身前的土坑里。这枪声很响,惊起了一群乌鸦乱飞。赵玉香被吓醒了,猛地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公路上另一辆汽车的轮胎爆了。赵玉香擦干脸上的泪水,从衣服的兜里掏出一块手帕,发现自己满身只有十元钱了。


这时,太阳已经爬上了山顶,长途客车向着太阳的方向,在大山中穿行。赵玉香和翠翠那颗不平静的心也随着汽车轮的颠簸上下不拖底。


第八章 踏破铁鞋难觅 喜获贵人证言


赵玉香和刘翠翠急匆匆赶到了钱红的婆家,一打听,大失所望。原来钱红的婆家早在1960年就外出逃荒,一直杳无音信。赵玉香几乎找遍了钱红丈夫的所有亲戚家,也都失望而归。赵玉香出来时所带的粮票和钱,早已经吃光、花光了。白天,俩人一边查找钱红的线索,一边乞讨度日。晚上,祖孙俩就在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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