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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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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非常重视自己的隐私,认为那是不可告人的了不起的东西,因为那时候我很自我,以为自己与别人不一样,以为自己很特别,以为很多事情只是属于自己,而且认为自己的事情一律超常重要,那时,我眼前的世界很小,很封闭,我有很多禁忌,都是别人告诉我的,我不知在那些禁忌内含有多少人类的恐惧。


青春期时,有一天在书店里随便翻到《金赛性学报告》,令我获得一种有点类似人类学的目光,忽然,我发现,那些每个人斤斤计较的小隐私,不过是些个人顾忌罢了,这些顾忌,对他们有利,他们很想合乎那些规范:小到找情妇不与老婆说,大到以一种听起来很好的名义骗着别人去死。我是个简单的人,记不住那么多弯弯绕的事儿,所以不喜欢那些顾忌……当然,随着年龄增长,发现顾忌也有顾忌的道理,有时候,你不遵守,只是给自己和别人添麻烦,人们需要最简单的梦想,他们为了简单地提高效率,甚至宁愿欺骗与被欺骗,而我的个人偏好,对此是深感不安的,我一直认为,既然是敢于做出来的事情,就应该敢于说出来,不然为什么要去做呢?那时,我不理解人们对于责任的逃避,人们只想占便宜,然后一走了之,这使我看不起他们。多年以后,我感到这些人的可以怜悯之处,市俗世界人的欲望是相差无几的,目标是单调相近的,若是不能用大家都同意的手段去得到,那么有些不服命运的人就去偷去抢,总之,那邪恶也是压抑不住的……这令我感到,诚实是非常艰难的,罗素因为所处社会等级比较高,一直生活在比较友善的环境内,连他都在晚年说,“我痛恨谎言,不想说些违心的话,有时候因为环境所迫,不得不如此,但我还是让自己尽量地不撒谎。”这一段话一直叫我感到很亲切,他是替我说出了我的心意。


我的小说发表后,有些人认为那些事情是不真实的,这叫我深感自己的努力无效,当你告诉他一件真事儿的时候,他们却当你讲了一个故事,而当你向他们讲故事的时候,他们却认为那是真实的,这便是普通读者局限性,他们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这一点也不怪他们,因为人们的环境不同,对于人生的经验也不同,而且,从一个绝对意义上说,人人都是白日梦游者,很难区分想象中发生的事情,与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这两者的区别,并且,叫我感到更为复杂的是,绝大多数人都不认为真实是最重要的,人们的信念千差万别,人们只从这个世界中选取让自己感到最舒适愉快的东西,好让他们今生感到舒适愉快,对其余的一切视而不见,这种冷漠叫我倍感无聊与羞耻。无论在何种情况下,我也不认为了解真相是一件不道德的事,再该死的真相我也想知道,我理解“人生如梦”这样一种悲叹,但我认为那是别人偏好的人生,我希望,我要求自己,至少我的人生要比梦更加清楚一点,因为这是人生,不是梦,就如同我始终认为,我在想象中吻到一个姑娘,与我真实地吻到一个姑娘是不一样的,后一种更能令我感到我在活着,倘使连这个界限都消失了,那么我还不如就地死了吧,我认为那样更接近于梦想与现实间的模糊不清——作为人生,就是要去分辨、去弄清,然后去顺从,这是我认为的科学的精神,也是我的另一种信念。


主观的真实(2)


圣人对其余的诸多事物并不是十分感兴趣,而作为人类,是什么都想知道的,圣人只是作为人类发展的诸多可能性之一,我说过,目标即偏好,在我眼里,基督教的目标是对永恒的偏好,而佛教呢,可看作是一种对于无偏好的偏好,它们都可能是真实的,但对于想知道如何到达水星的人类来讲,它们没有科学技术更真实,我知道,对于绝对主义者来讲,这两者是不可比的,就像说水没有雾更真实一样,作为一个肤潜的怀疑论者,我认为,从某种角度来讲,什么都是可比的,可测的、可观察的、可谈论的,这正是我认为的文化的有趣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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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艺术为爱情



记起真叫我下决心搞文学是有一次,从老牛那里借了一张卡拉斯回家听,当时我还是一个好奇的文艺青年,脑子里一阵阵儿地转起成名发财的念头——那是一张卡拉斯的拼盘儿,有一首歌唱得特别令人感动,听得我恨不得流下泪水,看封套,才知道那歌叫做《为艺术为爱情》,记得我对着封套直发愣,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羡慕与嫉妒齐飞,爱与恨交织一色,各种情感混在一起,在心里搅动,我想到自己的人生,想到我的迷茫,想到我当时的处境,那是一个“为性欲为挣钱”而奔忙的不安的灰色身影,寒碜而猥琐,我感到非常自卑与难过,那时已是深夜,而我,是独自一人。第二天一醒来,再次听那首歌,只听到一半便陷入颓废,我感到自己的人生y暗而无意义,生活的中心就是写几页破剧本挣点钱,然而花到姑娘身上去,以便得到片刻的所谓温暖与安慰,使生活得到继续——不,这不是我想要的!但我想要什么呢?忽然,心中一股青春怒火猛然升起,得啦,跟这位漂亮的女高音卡拉斯攀比一下吧,我也要“为艺术为爱情”!


可以想象,一个住在东高地的二十几岁的小混混,有了一种与他的环境极不协调的梦想之后,他会遇到什么为艺术为爱情,这是一个我当时的目标,几乎就像所有人类目标一样抽象庞大,我一点也不懂得那到底是什么,其实我当时虽然浑浑噩噩胡混,但并无什么很深的精神上的痛苦,有的只是肤浅的苦闷与对于现实的不满,但我有了那目标以后,情况似乎更坏了,我通过阅读艺术家的传记来理解艺术与爱情,还通过写作与实践来体会,记得那种传记一口气我就看了几十本,里面描述的很多生活我既不同意又不感兴趣,于是我更多的阅读,开始了自己的思考,我陷入了另一种迷茫,更复杂的迷茫——但我现在仍感谢那目标,它叫我从当时环境中凌空跃起,见识到更为广阔的生活——随着不断地学习与实践,艺术与爱情早已不是原来说到的艺术与爱情,但我仍把它当作目标,至少它是一种道德上的激励,使我有了自己的模糊的价值观——艺术是好的,非艺术是差的,爱情是好的,纵欲是差的——但“艺术与爱情”,在我眼里却渐渐变得越来越不清晰,它们仿佛是指向月亮的手指,顺着它们所指的方向,我看到的所谓月亮也不过是一片迷濛,在转了一大圈以后,我甚至以为,每一种人类文化的指向,它的前方,都暗示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超验存在,我有时会相信那真是一种存在,而那存在的存在,随着了解的加深,也具有了越来越开放的性质,我试图把我看到的与感到的放入语言之内,这同样是我为自己找到的工作,只是这工作的困难程度远非我当初所料想的——每当这时,我便会回到我的——为艺术为爱情,曾引起那个苦闷青年的怒火,而当“为艺术为爱情”的怒火熄灭之后,另一种怒火又会从那灰烬中升起,我懂得,只要尝试,就会出错,也许那尝试本身多半就是错的,但总有新的怒火,那怒火驱使我做新的尝试——自我启示,接下来是自我否定——总是自我启示与否定,如同我挥拍击球,一瞬间便感到自己的动作有一部分错了,但只要生命不息,我便还要挥出下一拍——


作家赵赵


北京作家赵赵连出三本书,最有名的一本叫做《动什么别动感情》,此书脱胎于一个同名电视剧,无论书与戏,都是近年来少有的京派风格,当然,赵赵本人也是与作品一路货色,谈人说事儿听起来好笑且善意、却又一针见血。


认识赵赵大约在99年,当时她还是一个采访我的记者,在幸福花园酒吧,只记得她穿牛仔裤,宽肩,短发,状如小男孩,说话直不楞登的,一双小老鼠眼翻来翻去,问我的问题都是一些大路货,一付公事公办的样子。


3年后,再次见到赵赵,也在幸福花园酒吧,(后来得知,赵赵因与酒吧老板之一有染,总爱盘踞在那里),那时我的朋友正在追求她,我们在那里打台球,打扑克,聊天,消磨时间,赵赵戴棒球帽儿,熟读各种报纸的娱乐版,满嘴八卦新闻,对于男女明星的私事儿了如指掌,并且在男女关系以及市俗生活方面,善于发表私人感悟,这些感悟被一一写进了她的随笔,发表于各种报纸杂志,如果你想看一看,只要上网在搜索引挚中输入赵赵二字,便可看到她的大量千字文,无论吃喝拉撒,还是饮食男女,全在她的笔下活灵活现,以至于我的朋友相中她后,特别兴奋,口口声声直说,“我就喜欢赵赵,我就喜欢特俗的!而且是大红大绿的那一种!”赵赵呢,嘴里不说,心里却喜欢雅的,所以和我的朋友恋爱了,恋爱成功后,两人果然成为雅俗混合型眷属,成家立业,各得其所。


赵赵在恋爱的同时,成为我们的朋友,但仍去幸福花园,有一天,她的前前男友去酒吧看她,俩人就在桌子边上密谈,我正要过去说什么,赵赵一指我,让我离开,并且说:“我们可是正经人,不像你,生活那么糜烂!”那时候我还是单身,无女友,被说成生活糜烂完全无法叫我信服,我抬眼一看,只见酒吧里竟有三个赵赵的男友,一个现在的,两个以前的,赵赵在其中穿针引线,如鱼得水,难道这不是生活糜烂的生动写照吗?


有一次,在闲聊中,赵赵说:“其实谁一追我,我就有点受宠若惊,觉得人家看得上我真不容易,我哪儿好啊?”这句话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听后叫我悄悄感动过,这便是赵赵朴素的情感方式,我想有很多口口声声强调对于生活要敬畏要感恩的知识分子,在行动上却未必做得到,而赵赵的确能做到,而且是尽量有趣地做到,这一点,就是一般人很难望其项背的了,事实上,赵赵是我见过的女性中,可用真诚一词形容的一个,这种真诚,有时会从她的笔端刹那间流出,不信你去看看,有谁会像她那样,笑嘻嘻地以善意的笔调,描绘着芸芸众生的多姿多彩的缺点,并使笔下的人物因其缺点而多彩多姿呢?


王朔复出


没什么可说的,支持王朔。


也许王朔是国内最后一个令大群读者热爱的作家了,他的作品为八十年代人提供娱乐的同时,还替那些离开体制、在社会上混的人说了话,正是那些率真而有趣的话语,使那些迷茫无助的心灵感到力量。说“王朔不行”的人很难懂得的一点是,人们对王朔的话语有感情,这感情的力量是无法用势利衡量的,曾经爱听王朔说话的人,出于习惯势力,也会愿意再去听一听,特别是,王朔之后,并没有出现一个比王朔的声音更为吸引人的声音。


有句老话儿叫做“了解越多,就越难发表意见”,这正是说话者面临的最大困难。很多青年作家对世界的了解非常少,但凭着一股子天真勇气,下笔便能洋洋洒洒,以为自己说的话很重要,长大后知道更多,才羞愧地发现,自己以前说的不过是些陈词滥调,价值微小。从听者的角度讲,说话者之间是存在竞争的,那些不吸引人或不能提供更多有用信息的讲话者会被淘汰,仅仅往回看十年,我就能发现,有多少曾经昙花一现的说话者被人们完全地遗忘了,或者,人们对他们的话语不感兴趣了——呵呵,作家生活艰难啊。


王朔的了不起之处,在于他知道的很多,却仍能找到一个说话角度谈论事情,这不仅是一种机智,还是一种天真与顽强。现代社会的听众已不是十年前的听众,现代的主流听众有一种自我意识,他们会把任何讲话者送到娱乐舞台上,使自己得到娱乐,从而不失去自我,这是一些比较有城府且善于自我保护的听众,他们的自信与安全感是建立在自己奋斗的基础上的,他们不再像十年前听众那样彻底的无助与迷茫了,他们会牢牢抓住自己能抓住的,而以比较轻松的态度地看待自身周围以外的世界,不当真也不在意,而聚光灯下,则成了一个多多少少有点好笑的地方,说话者现在成了大众娱乐提供者,他的话语除非能向听众提供某种积极的意识领域内的服务,否则便极易失去价值,这给说话者提出了新的难度。


因此,我们很容易得到娱乐偶像,因为他或她直接刺激了我的欲望,人们支持他们、喜欢他们其实是变相地支持或喜欢自己的欲望,而思想上的偶像却不复存在了,鲁迅曾替他们那一代有个性的人说过“一个也不放过”,现在演化成了一种更加极端的个性:“一个也不相信”。


这叫我想起瓦格纳的乐曲《诸神的黄昏》,还想起同一时代的尼采所说的“上帝死了”。瓦格纳通过乐曲传递出的信息,被尼采发展出一种明确的结局,在我眼里,尼采在暗示人们终将杀死上帝,自己取而代之,更加暗示出一种物质的力量将使延绵千年的古老的价值体系崩溃,尼采猜对了吗?谁知道!有人管他叫先知,还有人管他叫疯子。在中国较晚时期,也有一种思想获得了较多认同,叫做“人民当家作主”,很多人为此流血牺牲,然而人民所形成的社会仍旧需要一种社会结构,这结构无论如何地变形,仍趋向一种旧酒新瓶式的权力结构。唉,就像王朔说余秋雨,“前两句说对了,说到后面又错了”,呵呵,现实总是这样,有时候我觉得这不仅因为众生平等,还因为众生迷茫,更有时候,众生也想懒惰与腐败一阵儿呐!


在我们所见的宇宙里,黑暗无处不在,光明星星点点,众生怎样看待自己呢,多半还是把自己归在光明那一边儿吧,至少也是追寻光明那一种存在吧?


唉,能不追寻吗?没有光明,众生可怎么办啊!


作家像赌徒


原来计划在厦门住一年,现在因为各种原因,不太可能了,人生总是充满各种变数,个人意愿一般都难以成真,我年轻时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当一名作家,后来竟实现了,不过,现在想想,当时的愿望是多么宽泛啊,以至于我现在觉得当作家这件事几乎就算不得是什么愿望,因为有各种各样的作家可当,就像有各种各样的经理可当一样。


现在越来越觉得作家十分像一名赌徒,赌注就是自己手里的一本书,赌的就是受不受公众欢迎,赢了的时候,有很多好处,输了以后少人问津,我个人就经历一个完整的小周期,我是说,从莫名其妙的走红到莫名其妙的过气儿,别说,在在这一个曲线里,叫我看到很多人与事,这对我是很有价值的,我懂得外界力量的强大与盲目,也懂得个人在受到摆布时的心境起伏的盲目,我敢说,我人还是那个人,这种一贯性我想我还是有的,但人们对我的看法却在改变,想想真是很有趣,犹如一片飘在水上的树叶,穿江越河,见到两岸不同的风景——然而什么是作家呢?作家对别人有什么可说呢?别人想从作家这里听到些什么呢?这些真是一个迷。


总在厦门这地方,看到的都是些平凡而朴素的人,叫我对人的面孔所发出的信息都发生了改变,以前时不时地会遇到一些娱乐圈的人,以为那些表情都是正常的,丰富的,现在看看电视里逗人开心的主持人,或是广告片里的演员,分明可看出一种压力,一种急于想引人注意,并生怕无法取得效果的迫切,夸张的惊叹、快速的说、最有效率的取悦于人的笑,那是多么忧伤与焦虑啊!


一场表演


关于韩寒,我也有几句话讲。


首先,我们应该用开放的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他现在是个小闹闹,小淘气儿,他在抖机灵瞎炫耀,这很好嘛,很可爱嘛,他对于生活的枯燥与井井有条很不耐烦,试图以自己的表演为生活添油儿加醋,请大家注意,他一点恶意也没有,我们的态度是,应该让他闹下去,好使我们得到乐趣,如果我们有责任感,我们甚至应该为他创造条件,我们要不动声色地煽风点火,使他的表演更加生动有趣,场面更加火爆,要弄成集体狂欢,我们才算成功,不要老想着自己,那样又自私又不明智,我们是过来人,连自己都舍不出去,哪儿谈得到对新人的爱护与尽责呢?


当有一天,韩寒厌烦了胡闹,我们应该使他可以安全的离场,为了他对社会的贡献,我们应保护他,使他高枕无忧,并且,在他之后,我们要找到同样有意思的表演者,使这个社会多一点活力,这才是我们的应该做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好演员是很难找的,如果我们自己行,我们也应毅然登台,豁出去大干一场,为社会做些奉献,当然,我们也必须有点自知知明,当我们不行时,我们就当观众好了,但我们必须合格,不要嫉妒台上的演员,那样子很傻,就如同长得不行的人嫉妒偶像明星一样,那是不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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