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春真让人同情。知道她不幸的遭遇后,要不是她主动问起庄肖林的事,我差点就放弃了。我这么做,是不是太损了?假如有一天她知道真相了,能原谅我吗?可话又说回来,她怎么能知道真相呢?我不说,大江不说,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是一出戏。
第二天上班后,我在楼道里碰到方园。他说常总找我,让我马上去他办公室。当我走进常瑞龙办公室里屋时,他正在接电话。他示意我在大班台前的转椅上坐下。
讲完电话,常瑞龙对我说:“下月,我和康总去hongkong签合资合同,你陪我们一起去。带你出去开开眼界,看看什么是资本主义。”
“批文拿到了?”我问他。
“马小丫说就这一两天了。”
他话题一转,问:“庄肖林出来了,你知道吗?”
“我听说了。”
“不知道谢行长能不能稳住他?这个时候可不要出乱子。”
“你要我带话给他吗?”
“不用了,谢行长是明白人,用不着我提醒。另外,方总已去办你房子的过户手续了,很快你就能拿到房产证。”
常瑞龙虽这么说,但我看他还是想让我传话。要是只说那两件事,他打个电话就够了。其实,现在哪还用传话?大江早已开始行动了,也许常瑞龙并不知情。
从常瑞龙办公室出来后,我没回办公室,去百货大楼了。我想给李香春买几件衣服。李香春个头比我高,我就比划着给她买,买了件套头毛衣和一条卡其布的裤子,还挑了件无袖的丝质睡袍。怕她不肯穿,我没敢买太露的。
我刚从商店出来,大江就来电话问昨晚谈的情况。我说进展顺利,有希望但没把握。他让我再添把火,说时间不多了,要抓紧。
回家后,见李香春和亭亭都没在,我把新买的衣服藏起来,又打开电脑上网。邮箱里有两份冯蕾发来的伊妹儿。头一份报平安,第二份问我为何没回复她。我急忙写了几句给她发去,免得她在大洋彼岸骂我懒。
没过多会儿,李香春带亭亭推门进来。一进门,亭亭就问李香春:“你怎么不锁门?”
“你妈回来了吧。”李香春对亭亭说。
亭亭跑进房间。见我合衣躺在床上,她问我:“妈妈,你怎么了,不舒服呀?”
我坐起来,对她说:“妈妈没不舒服,昨晚没睡好觉。”
亭亭又问:“你打电脑啦?”
我虽下因特网了,但没关电脑。我对她说:“想玩,你就去玩吧。”这几天没让她玩游戏,她手肯定痒了。好在她眼睛已消肿了。
她高兴地跑出去。我看她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李香春走进来看我,问:“大姐,你咋的咧?”
“我没事。”我一把拉住她,让她在床边坐下。
“昨儿我想了一晚,也没更好的办法了,现在只有你能救庄哥。”我又说道。
“为啥?”她没听明白。
“你不管他,他怕就没活路了。”
“庄哥他咋会看得上我?”
“要是摆在过去,他绝对看不上你,可现在不同了,他已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他了。城里谁愿意嫁给他呀?一个奔60的老头了,身无分文,还包过女人。赶明儿万一他又有钱了,可能还会包别的女人。假如没钱,可得跟他过一辈子的苦日子。”我故意夸大其词,心想把庄肖林说得越惨就越能博得她的同情。
金狱 第二部分(29)
“不管咋说,他不会要我的。”从她话里,我能感觉到她的自卑。
“只要庄哥他肯住这儿,说明他也在试探你。你就要主动点。即使不谈你们兄妹情分,他当兵那么多年,在单位又一直做领导,他也不能欺负你,这个道理他比别人懂。再说,你要不主动,他怎么能知道你的想法呢?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用她说话,我就能读懂她。我心想,到了该添把柴火的时候了。
我又说道:“你对我有恩,可我也不能跟你过一辈子。我能做的就是把你们撮合在一块。假如庄哥真离了,你跟他结婚,只要你不嫌弃,我把这套房子送给你们,算我对你们的祝福。”
“大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香春,如果你愿意,我就去跟他说。他要没回我,我就把他接过来,你们俩一起过一夜。要是他肯的话,说明他不嫌弃你,你们就处一处。等他办了离婚,你觉得行,他也觉得好,你们就结婚。”
“大姐,不中。”
“为什么?”
“我……我干不了那事。”她的脸憋得通红。
“那种事,你没兴趣,主要是你过去受过伤害,心里落下病根了。这是心病,但并不是说你不能做,是你不想做,不愿做。要是你的心病去了,你就是个健全的人,跟我没两样。”
“真的不中。”
“要不晚上我放盘录像给你看看,看你有没有反应。”
“啥录像?”
“晚上,你看了就知道了。”
亭亭在客厅里嚷嚷,说电脑不动了。我出去一看,死机了。关机后,重新启动,一切又都正常了。亭亭不肯罢手,又接着玩起她的游戏。我对站在身后的李香春说:“你庄哥的婚姻就跟电脑刚才的情况一样,已经死了,就得重新开始,救是救不活的。老天爷给了你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失去了,这辈子怕就不会有第二次了。”
她没吱声,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看,但我觉得我的话她听进去了。
午饭后,我特地到车上给大江打电话,问他有没有###。他手里没有,但听别人说,长桥一带有人在街边兜售,嘱咐我去买的时候要多加小心,别让人逮着了。他还告诉我,那人又来电话催他了。我知道他说的是庄肖林。临挂电话前,他才想起问我要那玩意儿干吗。
傍晚时分,我去了长桥。那里夏天是个夜市,现在已是初冬了,街上冷冷清清。我开车兜了一圈。别说做那种生意的人了,就连路上的行人,我也没见到几个。我心有不甘,又转第二圈。这次我开得很慢,特别留意那些胡同口。快到路的尽头时,看见有个穿棉大衣的人,缩着脖子靠在胡同口的电线杆上,一看就不是过路的。我忙靠边停车。下车后,我直接向那人走去。快靠近他时,我转身扫了一眼四周,见四下无人,问他:“有###吗?”我声音不大,但那人听见了,回我说:“你过十分钟来拿。”
我在车里好不容易熬过了这漫长的10分钟。当我走回去时,那人消失得无影无踪。等了会儿,我也没见他回来。我转身刚想走,听见背后喊我:“小姐,这边儿。”我回头顺着话音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人躲在胡同里,冲我点头。我忙快步走过去。
见我走过去,他拉开手里的塑料袋,说:“你挑吧,50块钱一盘。”
“这么贵?”
“多买就便宜。”
我不想多耽搁,随便拿了两盘。他递给我一只黑色不透明的塑料袋。我把录像带装进去后,丢给他100元钱。我刚走到胡同口,就听见警笛声从远处传来。我一路小跑,跑回到车上。刚关好车门,警车就从我车旁呼啸而过。明明知道警察只是路过而已,可我心里还是有点发颤。
晚上,亭亭睡着后,我把录像机打开,放进一盘带子。趁李香春去上厕所,我试看了一会儿。画面还算清楚。等她从厕所里出来,我一边把遥控器递给她,一边问:“你会用吗?”
金狱 第二部分(30)
“你咋不看呢?”她反问我。
“我有点事要出去。”
“我没使过。”
把她教会后,我就下楼了。其实我没走,就坐在车里。我从未看过这种片子,虽然也想看,可不好意思跟李香春一起看,也怕她受拘束,不习惯。在车里熬了一个多小时后,我才上楼。
回到家,见李香春坐在床上发呆,电视机和录像机都关了,我忙问:“怎么,你没看?”
“……忒那个了。”她脸一下子红起来。
“有反应吗?”
她没回话。我有点急了,说:“有,还是没有?”
她还是不吱声。我心想,可能是我太心急了,跟她不能这么直来直去。话题一转,我说起买###的事:“下午我去买带子,遇到警察,差点回不来了。到现在我心里还不舒坦呢。”
见我这么说,她这才点了点头。我总算长出了一口气,把给她买的衣服拿出来,让她一件一件地试。她惟独不肯穿那件睡衣。我劝她说:“平时你别穿。哪天庄哥住这儿,你再穿,看他有没有反应。他要是喜欢你,会有所表示的。”
“这衣服也忒……”
“又没让你穿出门。你看看我那件睡衣,我还穿出去过呢。你裹得严严实实的,庄哥就是住这儿,也不会想那种事。你要让他对你想入非非。”
“我做不来。”
“好好好,穿不穿,你自己决定。你成功了,下半辈子也就有依靠了。”我心想也别难为她了。愣照我说的去做,万一吓到庄肖林了,反而前功尽弃。
“大姐,你对我好,我知道,可我……”
我能猜出她要说什么,忙打断她,说:“香春,你什么也别说了。有句话,不知你听过没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算我们再努力,能不能成事,还要看你的运气。”
“你让我再想想。”
“你可不要坐失良机。他现在连个住的地儿都没有,保不齐哪天就回老家或者去外地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再说,就算你同意,我还不知道,他肯不肯来呢!”
见我这么说,她才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上午,我打电话向大江汇报战果。他提醒我说,初战告捷,虽值得高兴,但更艰巨的任务还在后面。只有拿下庄肖林,才能说胜券在握。我记下了庄肖林新的手机号。
下午,常瑞龙打来电话,他说晚上他和方总想请庄肖林吃饭,怕庄肖林不给面子,让我约他。我一听就明白了,准是大江安排的。
庄肖林的手机,一打就通。听出是我后,他问:“找我什么事?”
“常总要我约你晚上吃饭,为你压惊。”
“不必了。”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掉了。
我又拨过去。接通后,没等他说话,我说:“庄行长。”
“别叫我行长,早不是了。”他打断我说,口气很生硬。
“那我叫你庄哥吧。庄哥,你给我个面子,别让常总老说我没用。”
他没说话,可也没挂断电话。我又说:“庄哥,算我求你了,行吗?”
“谢大江去吗?”他突然问道。
“他怎么会去呢?是常总单请你。常总说了,不能忘了老朋友,更不能墙倒众人推。”
他又不说话了。我知道他在听,狠了狠心,说:“你帮过我很多忙,救过我姐的命,这些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现在你有难了,我虽帮不了你什么,但我想常总他能帮你。庄哥,你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能害你呢?要是那样,我还算人吗?我要害你,天打五雷轰,我不得好死……”为了能把他骗出来,我也豁出去了,什么话难听,专捡什么话说,作贱自己。
他打断我,说:“好了,你别说了。今晚不行,星期天晚上。”
挂掉电话,我才发现我手心里全是汗。他要再不答应,我也没词,没招了。
我跟大江去新家度周末的计划,因为庄肖林的突然出现,临时叫停了。礼拜六,亭亭一起床,就闹着要去学跳舞。见她眼睛还没好利索,我没同意。她不肯吃早饭,李香春在一旁替她求情。我心一软,也就答应了。其实,我也想去育民小学看看。
金狱 第二部分(31)
临走前,我对李香春说:“你一人在家看看带子,我约庄哥了,他明晚来。”
亭亭耳朵很尖,忙问我:“阿姨看什么带子?”
“不是跟你说过嘛,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许问东问西的。”
她撅起小嘴,赖着家门口,不肯走。我对她说:“我数三下,你要不动窝,咱就别去了。”见我动真格的了,没等我数到三,她就乖乖地跟我出了家门。
中午,我们从学校回来后,怕亭亭又想起录像带的事,趁李香春带她出去买包子,我打开录像机取带子,可取出来的已不是那天晚上我放进去的那一盘。我心头一喜。看来她在家看过了,怪不得饭都忘做了,害得我们大中午的要吃包子呢。
二十五
礼拜天晚上,常瑞龙在川味馆订了个单间。一见到我,他就问:“老庄他会来吗?”
这两天,我没敢再给庄肖林打电话,心想他不会言而无信吧。我就说:“他没说不来呀!”
常瑞龙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桌上摆放着四套餐具。方园坐在桌边点菜。
我约庄肖林6点吃饭,可都快6点半了,他还没到。常瑞龙等烦了,一个劲地催我打电话,可庄肖林的手机就是关机。
“再等会儿吧,兴许他有什么事耽搁了。”
我话音刚落,庄肖林就推门进来了。没人敢问他怎么就晚了。
常瑞龙迎过去,对庄肖林说:“老庄,你来了。”他很聪明,立马改称呼了。
庄肖林对常瑞龙说:“我是看小陆的面子才来的。我跟她共事三年,我们有交情。不然,我不会来吃你的饭。”
常瑞龙说:“知道知道。你受委屈了,别人不懂,我懂。你有事,我们都很着急。你没事了,我们大家都没事了。”
庄肖林说:“别假惺惺的。我在里面受罪,你们在外面喝酒吃r。”
常瑞龙说:“这不给你接风嘛。今天你说怎么喝,就怎么喝。我和方园绝没二话,就是喝倒了,也无怨言。”
庄肖林说:“你以为我不敢?我告诉你,现在就没我不敢做的事。”
常瑞龙说:“知道你敢,行了吧?咱们别站着说话了,快请坐。”
他们三位入席后,我坐在常瑞龙和方园中间。服务员走过来,问:“你们喝什么酒?”方园说:“要两瓶低度的五粮y。”庄肖林忙举起手,说:“不,要高度的。今儿不把你们两个混蛋喝趴下,我不姓庄。”
服务员见状便没了主意,看着方园和庄肖林。
方园不战先败,向庄肖林求饶:“老庄,你就饶了我吧。我最近胃不太好。”
庄肖林说:“不行,你们欠我的账,今儿我都得跟你们算清楚。”他话里有话。
常瑞龙出来打圆场:“老庄,知道你心里有气,今天也没外人,你就发出来吧,发出来好受些。”
庄肖林说:“我有什么气?我没气。”他说没气,可说的还是气话。
常瑞龙劝庄肖林:“你心脏不是不好吗?就喝低度的吧。”
庄肖林坚决不退让:“不行,过去都听你们的,今儿得听我的。”
常瑞龙无奈地说:“好好好,就听你的。喝高度的,我也豁出去了。”看来他也没辙了。
服务员这才出去备酒。
庄肖林说:“我在里面遭罪遭大了。换了你们两个熊蛋,早给人家撂下了。”
方园说:“是是是。他们没说,为什么放你?”方园这张嘴就缺个把门的。
庄肖林大声地说:“怎么,你巴不得我把牢底坐穿?你也忒不是东西了。”看来他气极了。他还真是唐山人。唐山人就爱说个“忒”字。
常瑞龙提醒庄肖林说:“老庄,小点声。”
庄肖林说:“我明人不做暗事,我怕什么?”他说话的声音一点都没小。
常瑞龙说:“我们当然希望你平安无事地出来,但如果他们办案办错了,你可以申请国家赔偿。胜诉了,不仅官复原职,你还能拿到一笔赔偿金。”
金狱 第二部分(32)
庄肖林说:“做你美梦吧。下回你进去,你去跟人家要。”
常瑞龙说:“老庄,话不能说得这么难听,我这也是帮你出主意。”
庄肖林说:“怎么难听了?你以为你没事。”
方园坐得离门口最近。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他小声地说:“服务员来了。”
他话音刚落,两位服务员推门进来。一位端进来一个大冷盘,另一位手里拿着两瓶酒。他们仨谁都没再说话。端菜的那位放下菜就走了,另一位服务员给他们倒好酒后,也知趣地出去了。
常瑞龙示意方园把门关好。等方园回到座位上,常瑞龙举起酒杯,说:“来,咱们为老庄平安归来干一杯。”
庄肖林没端杯子,对常瑞龙说:“不行,你先罚三杯。”
常瑞龙爽快地说:“行,我自罚三杯。”说完,他一口气连喝了三杯酒。
庄肖林说:“方园,轮你了。”
方园吓得面色如土,说:“老庄,你饶了我吧。这么喝,我得钻桌子。”
庄肖林说:“别装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喝。”他最后一个“喝”字是喊出来的,也只有当过兵的人才会这么喊。
方园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别说他,就是常瑞龙,今天也让庄肖林三分。他只好乖乖地端起酒杯,一仰脖,喝下这头一杯。吃了好多凉菜后,他又喝了第二杯。在庄肖林的威下,他才把第三杯喝了。喝完后,他坐那里直犯愣。
服务员推门进来上热菜,端上来七八个大盘子。一定又是常瑞龙要求的。要上一齐上,要么都别上。
见服务员走了,我起身去关门。方园还在那里发愣。
庄肖林问常瑞龙:“你们把宋霞弄哪儿去了?”
常瑞龙表现得很惊讶,问:“你说谁呀?”
庄肖林骂道:“你装什么蒜,说不说?”他摆出一副要掀桌子的架势。
常瑞龙面不改色,从容地说:“老庄,不是我说你,这就是你不对了。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这人?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都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这常瑞龙够y的,做过的事能赖得一干二净。
庄肖林不信,说:“你说你不认识,怎么就有人给我送信呢?”
常瑞龙说:“送信?送什么信?”
庄肖林问:“你真不知道?”
常瑞龙说:“我们这么铁的关系,我要知道能不告诉你吗?再说,你那点事,根本就不算事,投钱到集资公司又有几个吃官司的?哪还需要给你送什么信?”
庄肖林说:“那你帮我分析分析,是谁送的信?”
常瑞龙反问庄肖林:“你要不介意,能告诉我,送的是什么信吗?”
庄肖林说:“有人在我老婆送给我的裤衩上写了三个字,告诉我宋霞转移了。”
庄肖林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信是我送的。我在看守所的单子上填的是“庄肖林家属”。
常瑞龙说:“一问你老婆,不就全明白了吗?”
庄肖林苦着脸说:“还问我老婆呢!我家都回不了了。这两天跟个流浪汉似的。”
常瑞龙问:“怎么回事?”
庄肖林说:“有人正盼着我妻离子散呢。”
常瑞龙说:“言重了吧?你人缘那么好,谁会干这缺德的事?”
庄肖林说:“不说了,说了就来气。宋霞手机关机,公司关了,家里也没人,人间蒸发了。你说你不知道,谢大江也说不知道,这他妈的就怪了。”
常瑞龙问:“我大概算听明白了。你报案了吗?”
庄肖林说:“报个p案,我又不是她丈夫。”
常瑞龙又问:“会不会怕出事,她躲起来了?”
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