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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部分(1 / 2)

“只要能出国,嫁谁我都愿意。”


“为什么急于出国?”


“为了孩子,更为我自己。”


“这话怎么讲?”


“庄肖林死在我家,李香春跳楼自杀,你们又三番五次地审我,我精神都快要崩溃了。换了你,你是不是也想换个环境?”


“那就非要出国吗?”


“不瞒你说,我一直想出国,可就没门路。现在有这么个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


司马向女警官要我的护照。女警官把护照递给他后,他边看边问我:“你丈夫住在加拿大哪儿?”


“埃德蒙顿。”


“离温哥华有多远?”


“1000多公里吧。”我听徐大卫说过,估计司马他也没正确答案。


“你的行李怎么就托到温哥华?”


“我丈夫让我这么办的,他在温哥华接我。”我也是信口开河,压根就没这回事。


司马把我的护照还给女警官后,冷不丁地问道:“谢大江常去你家吗?”


“去过几次。”我心想他既然这么问,一定有他的根据,断然否定不如痛痛快快地承认的好。


“他去干吗?”


金狱 第三部分(51)


“你什么意思?”我不敢随便作答。大江说过,千万不能让司马知道我跟他的关系,以防止他往借刀杀人上联想。


“你照实回答。”


“你的意思,他就不能来我家了?”


“你跟他什么关系?”他没理我,继续对我穷追猛打。


“过去是上下级关系。我离开银行后,就只是朋友关系。”


“什么样的朋友?”


“人家可有老婆孩子。”


“你回答我的问题。”


“还能是什么样的朋友?不瞒你说,我孩子有多大,我跟我丈夫分居就有多少年。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我把什么都看得很淡。对你说的那种事,我没兴趣。你不要把我往沟里引。”说完,我还有点得意。这话肯定把他噎得够呛。


“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听他的口气,难道我说错了?刚才的那股得意劲一下子就没了。


“你什么意思?”我反问道。


“我的意思,你不明白吗?”


“不明白。”


“那我问你,假如一个有妇之夫夜里去一单身女子家,第二天早晨才走,这样的男女朋友是普通的朋友吗?”他的话让我大吃一惊,看来大江说得没错,他一直在监视我们。


我努力保持着平静,说:“你说话可要有根据。”


“小陆,你不要以为我们什么都不掌握。”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还问我干吗?”


“这么说,你承认跟谢大江不是普通朋友了?”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你告诉我,庄肖林死后,谢大江有什么反应?”


“既然你怀疑他,把他抓起来一审不就全知道了吗?”我是想心平气和地回答他的问题,可他的话让我没法不抗拒他。


“小陆,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从前可不是这样。”


“那也是你的。”


“你要还这态度,我看你就别走了。”


“我想合作,可你总问些无聊的问题。”


“无不无聊是我的事,你如实回答就行。”


见我没再顶嘴,他又问道:“庄肖林死后,谢大江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他挺痛心的。好像庄肖林死之前已经不算行里的人了,但谢行长还是让人为他c办后事。”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讲情义呗。”


“就没别的原因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故意装糊涂。


“那我提醒你,他不顾别人的反对,坚持这么做,难道就仅仅因为庄肖林是他哥们吗?”


“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我实在想不出还会有其他什么原因。”


“庄肖林临死前,有没有说过谢大江想害他?”


“没有。”


“你再好好回忆回忆,到底有没有?”


“没有。”


“那天晚上吃饭时,庄肖林有没有提到过谢大江?”


“提过。”我心想,他一定问过常瑞龙了,不照实说,肯定不行。大江当初也是这么交代的,有一说一。


“提什么了?”


“好像是说谢行长答应让他回去,可总行没同意。”


“还有别的吗?”


“没了。”


“你去加拿大,是不是谢大江的主意?”


我没想到他又问回到这我最怕的话题上,而且还问得这么露骨。我忙说:“我要嫁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小陆,你没说实话。”


“你要我说什么实话?我明确告诉你,我跟谢行长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你说的那种关系。”


“你说,你这么不老实,我能放你走吗?”


“今儿我就算不走了,我也不能你说什么,我就承认什么。”我跟他硬碰硬。要是摆在过去,我肯定不敢这么干。自从废路遇险到现在,警察问话已不下四五次,我好歹也积累了点对付警察的经验。说处之泰然有点言过其实,但我的确比过去从容多了。


金狱 第三部分(52)


“你不承认,是不是?那我问你,你跟谢大江有没有一起去过广西北海?”听后,我都有点懵了。我干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见我没回答,他又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是跟他去过北海,但那是工作,是常总让我陪他去的,康总也去了。”我心想,不说假话根本就过不了关。等他查清楚了,我也远走高飞了。


“谁介绍你去怡龙的?”见他没揪住刚才的问题不放,我这才松了口气。


“庄肖林。”


“谁能证明?”


“你可以去问常总和方总。”


“前年6月1号,你去香港干什么?”他是指我去买空壳公司的那一次。


“公司让我去的呀。”


“我问你干什么去了?”


“给华茂公司的汪老板送份文件,等他签完字后再带回来。”我压根没想到他会抓住这个问题不放,只能现编现说。


“就没别的事?”


“你去查呀。我说假话了,你把我抓起来。”我这也是被他的,没法不说假话。


他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掏出张名片,一边写他手机号,一边说:“今儿就谈到这儿。以后你要想起什么,随时跟我联系。去后,你也把你的地址和电话告诉我。”听他的口气,我可以走了。虽然离飞机起飞就只差一刻钟了,可我还是按捺不住地高兴,真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他又说:“在笔录上签个字,赶快去登机吧,别耽误了。”


我签完字后,女警官把我和孩子的护照还给我。我推门出去时,亭亭正站在门外。我俩一路小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48号闸口。登机口的检票小姐一个劲地埋怨我。我们刚进机舱,舱门就关了。找座位时,很多乘客用一种责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的脸红得发烫。


坐下后,我还惊魂未定。飞机起飞后,我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按说司马应该不会知道我要出国。我办移民时,需要一份无犯罪记录的证明材料。大江为了不惊动司马,特地请派出所的一个朋友为我开了张假证明。我手里的这本护照,两年前就办好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匆匆赶来的,不然那个瘸子搭档一定会跟来,也不用劳驾那位边防女警官替他做笔录。反过来说,假如他不是今天才知道的,完全可以到我家找我。那究竟是谁向他透露了我的行程呢?知道我行程的屈指可数。想来想去,我觉得方园最可疑。昨天我去他那里办手续时,他还埋怨我没早告诉他。上次在龙都洗浴中心撞见他和司马的搭档,我还以为警察被他腐蚀了呢,现在看来是常瑞龙内部出了内j。他们接头也够与时俱进的,都改到桑拿房了。这样下去,常瑞龙的堡垒离垮塌也就不远了。我恨不能马上把这消息传递给大江。大江说得对,我在国内是呆不下去,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跟大江的关系,司马应该早就注意到了。他知道大江住过我家,还知道我和大江去过北海,可单凭这两条,他定不了我和大江的罪,更不能对我们采取任何法律措施,也许他一直在等待机会的出现。没想到的是,我移民出国,一去不归,他这才在国门口把我拦下。他想以我为突破口,哪知时间有限,又不能搞供,更不能违法扣人,眼睁睁地看我走出国门。他心里有多懊悔,我完全能想像得出。我为自己侥幸逃脱而庆幸,发誓这辈子不再回去了,再不想见到这个缠人的司马了。


金狱 第四部分(1)


四十四


一出温哥华机场海关,我就看见冯蕾了。她跟我拥抱后,一边接过亭亭手里的手推车,一边问我:“路上顺利吗?”


“还行,就是有点累。我从没坐过这么长时间的飞机,脚都肿了。”我没提司马问话的事。


“在温哥华歇两天吧,我陪你转转。”


“你有空吗?”


“你来了,再忙我也要陪你。”


“那多不好意思。”


“你也学会客气了?”这冯蕾,嘴还是不饶人。


去她家的路上,她介绍说:“大温地区有10来个城市,我住在列治文,离机场很近。刚买下一套townhouse。”


“连排屋。”我说。


“行呀,连这个你都知道了。”她有点惊讶。


“嗨,巧了,学英文时,老师讲过。”


“去埃德蒙顿后,你可以接着学英文。听说那里的移民少,不用等马上就能上课,政府还给补助。”


“你去过那儿?”


“去那儿干吗呀?你要不是这事,不也不会去吗?”


“我还不来加拿大呢!”


“那是,是加拿大请你来的。”


“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刻薄?”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既然来了,就要喜欢这儿,把它当成第二故乡。”


“你这意思,我可没听出来。”


“你成心跟我抬杠,是吧?”没想到她还急了。


“好好好,我不跟你计较。”


“嗨,还不跟我计较?你可真会说话。”


我话题一转,问道:“约翰让我找徐大卫报个到,你说我能找吗?”


“谁是约翰?”


“中介公司的。噢,对了,你只认识这边的人。”


“我看最好别找,谁知道他什么人呐。”


“约翰说移民局可能会抽查。”


“你要担心,就跟他挂个号,但别让他知道你住在哪儿。”


“我记住了。”


冯蕾的家跟国内的连排屋没太大的区别,只是没地下室。楼下的客厅很大,跟厨房连成一片,楼上有三个房间,其中有一间被改成了书房。江小河没在家。冯蕾说他上班去了。陪我和亭亭参观完后,冯蕾亲自下厨,给我们做j汤面条。


电话铃响了。冯蕾对我说:“小陆,你来帮我看着火,别让它潽了。”


接完电话,冯蕾走过来,说:“有个朋友出车祸了,我去看一下。吃完饭,要是困了,你们就上楼睡会儿吧。”说完,她急匆匆地走了。她性格没变,还是个热心肠的人。


我和亭亭吃完面条后,连碗都没洗就都上楼睡觉了。等我醒来时,已是半夜了。我拉开台灯,起床上厕所。门缝下有张字条。我捡起来一看,是冯蕾留的。她让我醒后下楼吃饭。见亭亭睡得正香,我也不饿,我就没下去。上完厕所,回到床上,我竟睡意全无。我抓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听筒,想给大江报平安,可拨了半天都没能拨出去。我直纳闷,她家怎没开通长途?


第二天早上,听外面有动静,我忙下床。开门出去后,我在楼梯口碰到江小河。


“小陆,你起来了?”江小河对我说。


“我早醒了,冯蕾呢?”


“她还在睡呢。我去做早饭,你一会儿下来吃吧。”


“唉,你家能往国内打电话吗?”


“能呀。你先拨01186,再拨国内的区号和号码。要不我帮你拨?”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打。”


“有事,你叫我。”说完,他下楼了。


趁冯蕾还没起,我又回到房间。抓起听筒,我就拨大江的手机。接通后,响了很长时间,他才接起来。


“是我。”我说。


“嗯,我知道。”他好像刚被吵醒似的,话说得有气无力的。


“吵醒你了?”我忙问。


“嗯。”


“你那儿几点了?”


“不知道,早睡了。”


金狱 第四部分(2)


我这才想起温哥华和国内有15个小时的时差,温哥华的上午是国内的后半夜。我忙说:“对不起,我没算好时间。”


“你在哪儿?”他问我。


“冯蕾家。”


“好,我知道了。”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掉了。也许她老婆在他身边,也许他以为冯蕾在我身边,总之他一定觉得说话不方便。但好歹传递给了他一个消息,我已平安抵达温哥华。


下午,冯蕾带我们去斯坦利公园玩。她说那里是温哥华最值得去的地方。可我玩兴不浓,想早点去埃德蒙顿落脚。她看出来了,对我说:“今儿痛痛快快玩,明儿我就陪你去埃德蒙顿。”


“你陪我去呀?”我问。


“我要不陪你去,你还不骂我呀?再说,我早就答应谢行长了。”


见她这么说,我也就没再跟她客气。只是不知道我跟大江的事她了解多少,我也不便主动问她。


飞往埃德蒙顿的客机是短途支线飞机,机上一满员就显得十分的拥挤。飞机快要落地时,我透过舷窗往下看,广袤的大地一马平川,高速公路笔直地通向远方,地上的植被还没换上绿装,看不到一点春的气象。


下飞机后,冯蕾一边走,一边对我说:“老缪,我的一个朋友,他会来接我们。”


一进接机大厅,冯蕾就朝一高个子的中年男子挥手。那人身边尽是些人高马大的洋人,就是这样,他还高人一头。


冯蕾边走边喊:“老缪,老缪。”


见冯蕾走过去,老缪对她说:“冯蕾,蛮准点的嘛。”


冯蕾介绍我跟老缪相互认识,我让亭亭喊他老缪叔叔。


老缪夸亭亭说:“乖乖,好漂亮的丫头。”听他口音,他像是江南一带的人。


我问老缪:“老缪,你哪儿人?”


老缪一边领我们去取托运的行李,一边对我说:“我呀,我南京人。”


冯蕾开玩笑地说:“他讲的是官话。”


老缪认真地说:“你还别说,南京话过去还就是官话。”


取完行李,老缪拉我们进城。路上,他对我说:“今天夜里,你们先在移民接待站过渡一下,明天我再陪你们找房子。”


怕我没听懂,冯蕾解释说:“有的人家房子大,楼上自己住,楼下做接待站。”


进城后,老缪把我们拉到一家餐馆前。


冯蕾对老缪说:“我请你。”


老缪忙说:“等我去温哥华,你再请吧。”


冯蕾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老缪一边推门进餐馆,一边转头对身后的冯蕾说:“没得事。”


吃完饭,老缪把我们送到他说的移民接待站。这家人住的也是个连排屋wn house),家里只有一间空房。把我和孩子安顿好后,冯蕾跟老缪走了。第二天,我和亭亭刚吃过简单的早饭,他们就来了。老缪已经替我联系了三家公寓。一居室的套房,三家的租金相差无几。看过第一家后,我就没去后两家。随后,我们去附近的小学办亭亭的入学手续。校长当时就把亭亭留下了,让我们放学后去接孩子。


晚上,老缪设宴为冯蕾送行。一想到冯蕾明天就要回去了,我心里不免有点酸酸的。


冯蕾提醒老缪:“老缪,别忘了领小陆去办医疗卡什么的,再去银行开个户口。”


老缪答道:“不会忘的。”


我问老缪:“我有国内驾照,这儿能用吗?”


老缪说:“最好换这里的。”


我又问:“能自动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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