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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2 / 2)

葛总见章副行长提到王学兵,也破口大骂一般地附和:“‘对上汇报高调子,挖空心思捞票子!’爱农银行的人,属他最黑!”


此时,我的心涌动起了暖流,也有了几分真的感动,我把酒杯举到章副行长面前,慨然碰杯:“在柜台上有人认为我点钞票都不合格的时候,是你帮了我。那时,我真的窘迫极了!”


章副行长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再与我碰一次杯:“你可别多心,我没别的,就是看不惯分行某些人任人唯亲、一手遮天的德行!”


葛总拿出一副豪气万丈的样子,分别与我和章副行长碰了一回杯,慷慨激昂地附和道:“国营企业,都是一个c行!”


章副行长喝了一口酒,稍稍沉默之后,却一语惊我心:“你来的时候,分行那个余主任亲自打电话过来,指示支行把你安排到最艰苦的储蓄所去,目的就是让你难受。而且交待,如果你不去,就立马儿和你解除劳动合同!”


我的心立刻像被泼了一杯冷水,感到从里往外的凉。我望着章副行长,没吭声,但是,我想,我此时的眼里一定充满了泪水。只是这泪水是委曲,是感动,还是愤怒,由于心中五味俱全,我倒一时辩不清楚了。


“因此,小柳呀,你的恶运还没完全结束呢,你起码也得有个思想准备。”见了我的表情,章副行长又为我打气,“不过呢,我不信邪!我现在把你调回支行了,我看他们也没什么辙!”


葛总端起酒杯,又与章副行长单独碰了一下:“我也得感谢你老弟,支持我向资产公司划账的计划,我这户企业,如果按照王学兵的辙:破产,让银行核销,工人咋安置?还不得跑中南海静坐示威去!”


“谈不上感谢,这也不是我自吹自擂。我这完全是为了坚持原则,这是唯一让企业和银行双赢的法儿!可跟你我的交情没关系!”章副行长红脸上的表情带了几许匪夷所思的尴尬,说完,又对我说,“小柳,你也一样,我把你调回支行,也只是我秉公办事,可别背上私人感情的包袱!”


葛总见我没说话,望一眼章副行长,再看一眼我,心里像打着什么小算盘,狡黠地转动几圈眼珠,玩笑着对我说:“我还欠你的情。而你们俩,彼此彼此,已经撤平了!”我知道,葛总这么说,又是指我藏匿录相带帮着章副行长保护隐私的事儿,我实在不想贪天之功,又怕章副行长再提起这事,就打岔地问章副行长:“星期一,我们还去不去东北天海和华南薇州?”


章副行长虽然已经有了醉意,但依然斩钉截铁地说:“你们当然要去,不把具体情况搞清楚,咱们怎么办!”


葛总似乎有了几分尴尬,可文学功底颇深的他,马上应和出一段顺口溜儿:“‘查下面的问题,怕选票减少;查同级的问题,怕关系难搞;查老领导,更怕位子难保!’欢迎你们去,公司许多具体问题,我当老总的也难,恐怕还不全掌握呢!”


而后,葛总又要来许多嘉士伯啤酒。没想到,他一个集团公司的老公,倒稀里糊涂地先醉了。


大概是由于今天在京港娱乐城发生的闹心事,章副行长也多喝了几杯,最后也是有一半清醒,有一半醉的了。


杯盘狼藉,醉眼惺忪,面对此情此景,谁也不应该怀疑,章副行长、葛总,包括我,是一条利益上的同志;谁也应该确信,孟宪异、方子洲是想置我、章副行长甚至包括葛总于难堪的境地。但是,以后事态的走势却大相径庭,甚至是南辕北辙。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那葛总醉得像个软棉花,东倒西歪的,我们决定打出租车,先送他回家。


一辆被称作“面的”的小面包车驶来,在我们的身边停下,我和章副行长把葛总连拖再架地弄上车,心里刚刚舒一口气。而面的车却又停了下来了。


“大哥大姐,您们这兄弟八成喝多了吧?可别在我车上吐啦!”司机回过头,极为焦虑地喊。


“你放心,我带了两个大塑料袋呐!他要吐的时候,我连头带嘴,只一套,保管弄不脏你的车!”我说。


面的又勉强开起来。可走不远,车又停了。


“大哥大姐,您这趟活儿算我没扒着得啦。我可受不了这味儿!不瞒您说,他这味儿,让我都要吐出来啦!这段的钱,我不要,行了吧!您……您还是换个车吧!”司机重又探回头,用恳求的语气说。


按照我平日的性格,非要同他争吵、理论是非不可。但是,现在我的脑子也懵懵懂懂的,根本就没想这司机现在做法的对与错。既然人家不愿拉,又挺客气,便只得把葛总拖下车来。


站在昏黄的路灯下,我们不敢再拦“面的”了,专拣好车招手。


终于,有一辆桑塔那轿车驶来了,在招手的我身边停下来。我使出浑身的力气,真的似乎包括了儿时吃奶的劲儿,才和章副行长一块儿把越来越感觉沉的葛总拖上车去。


“我们这位先生醉了!不过,你放心,他会吐到塑料袋里。你多包涵!”我一上车先作了声明。


“没事儿,我扒个活儿也不容易!”司机很客气、很热情地说。


司机的话音未落,葛总突然张大了嘴巴,那肚子里的东西马上就要喷之而出了。我急忙用早已准备好的大塑料袋子,把葛总连头带嘴地套起来,一股湿热的物体一下子便倾泻到了袋子里。


“放在车上,可别丢下去。”前面的司机提醒着。


到了葛总家的楼下,当我交完钱,和章副行长一块儿拖他出车的时候,司机也下了车,问:“要不要我帮着架?”


“不啦,这已经够麻烦你啦!”我说。心想:看来,这世界并没坏透,干吗的,都有好人,也都有坏人。


送完了葛总,我又去送章副行长。到了章副行长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天蒙蒙亮的时候了。好在章夫人在家,我把晚上宴请客户的事儿作了简单描述,当然略去了录相带的细节。不管章夫人是否相信我的话,就径直走了。


万万没想到,在楼道里,我偏偏碰上了人事科的张科长!这个我眼里的老大姐正准备起早出发,到京兴市的远郊去钓鱼。


“你咋在章行长家?”她不嫩装嫩的德行一点没变,把眼睛睁得比平常大了一倍,用十二分的疑惑问我。


我把晚上宴请客户的事儿又作了一遍简单的描述,当然我依然略去了录相带的细节。


张科长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咧嘴笑着,头点得j叨米一般:“好!宴请客户好!好!”


当时,虽然感觉张科长的表情有一些莫明其妙,但是,我也没多想什么,就赶紧走了。


飞贼美少女(


虽然发生了如此不愉快的事儿,可星期一一早,我还是按照和栾副科长的约定,准时赶到了京兴市机场。


机场的广播已经响了好几次:“飞往东北天海的乘客请注意,飞往天海的1209航班,就要起飞了,没有办理登机手续的乘客,请您尽快办理登机手续!”可满世界里,我就是看不见栾副科长的半点人影。


我看遍了所有男人的脸,只要是背影像他,连那些老的、瘦的脸,也没逃过我寻找的视线。但是,没有,真的没有,栾副科长真的没有来!


机场大厅里,那黑色的石英显示屏上,令人惊心的赫然写着:“天海,1209航班,准时起飞!”


我没有栾副科长的电话,而且他也没有手机。如果找不到他,我一个人怎么去外地查帐?我的心仿佛燃烧了,感到浑身发热,急得满头满脸冒汗。再加上天气也热,豆大的汗珠顺着我的脸颊,落了下来,沁进了眼睛,汗水里的盐份,杀得眼睛直淌泪。


“妈妈,妈妈,那个阿姨咋了!是哭了吗?大人敢情也会哭!妈妈,妈妈,她那么大了,还为啥哭?”一个偎依在妈妈身边的八九岁的小女孩,眼光极为敏锐地发现了我脸上流淌的汗水和泪水,好奇地问她的妈妈。她黄头发、白脸蛋,一对大大的杏眼,婀娜的小身段。


“别讨厌,大人也有伤心的事!”妈妈一副友善的样子,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我,呵斥好管闲事的女儿,而后急忙转过身,用背对着我,以使女孩看不到我,可人却没离开。


“她哭,为啥不出声呀?妈妈!”


“谁哭了?别再瞎说!”


“她是不是找不到她的小孩啦?”那女孩很执拗,又把头转过来,死盯住我看。


有这么一个小孩捣乱,我实在不愿意在大厅等了。我抹掉了脸上的汗水,对小女孩苦笑一下,只得自己领了登机牌。


可我刚拿到登机牌,我的手机就响了,是栾副科长打过来的电话,仿佛他在哪里盯视着我的行踪一般。我劈头就问:“栾科长,急死我了!你在哪儿呢?”


他的回答让我吃惊:“家蹲着呐!我的脚崴了,哪儿敢到处遛达呀!”


“你不来了?”我诧异而惊愕,简直不相信他的脚就伤得这么寸,伤得这么是时候,“那我自己怎么去呀!”


“我刚和天海公司通了气儿,他们在飞机场候着你!”他似乎早有准备,胸有成竹一般地说。


“我自己怎么查呢?”我焦急,进而气愤。


栾副科长慢条斯理地敷衍我,舌头也依然在嘴里绊蒜:“没问题,你是研究生,查个账还有问题吗!?”


我没好气地问:“章行长晓得吗?”


对面却传来了栾副科长莫明其妙的笑声。我急了:“你笑啥子?我问你章行长晓得不晓得你不来?”


听我说话很冲,栾副科长越发柔声细语地应付我:“我先把你安排了,呆会儿就和他汇报!”


我感觉栾副科长一定在玩什么猫匿,他敷衍我时的虚伪,从他结结巴巴的话语里,我都能咂摸出味道来。难道这里有y谋?也许在飞机上,也许在东北天海,也许在华南,有什么在等待着我?我想到了泰国的遭遇,仿佛有一根冰柱从头贯穿到脚,蓦地感到全身透心地凉。但是,此时的我已经领了登机牌,有如上了贼船,不好再退票了。回头望一眼机场大厅,那个闹腾我的小女孩和她的妈妈还站在原处匪夷所思地望着我。难道这里也有什么问题?她们是某人或某组织的耳目吗?


终于,被诱上飞机的我,没退票。我横下一颗心,就是此行真的是上了贼船,到底要看看,栾副科长怕什么?躲什么?到底要看看,远飞集团公司能把我这样一个小女子怎么样!


让我想不到的是,进行安检的时候,那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却像影子一样又出现了,而且偏偏挤到了我的前面!我只得只当是秀才遇上兵,让小女孩先于自己进行了安检。可小女孩的妈妈也挤了上来,一边嘴上说着女儿:“别挤,来得及的!”一边对我歉意地点头,人却实实在在地加塞儿通过了!


过了安检,没走几步,我的手机又响了。对面果然传来栾副科长的声音:“小柳吗?我是栾国庆!”


我没好气地劈头就说:“有变化吗?”


栾副科长支吾着:“章行长同意了,只好你自个儿辛苦一下了!”


我现在倒平静了:“没啥子,你联系好让公司接我就行了。”说罢,我索性关掉了手机。


在飞机上,找好自己的座位坐下来,刚刚舒一口气,我却惊奇地发现那个引起我的疑心并加塞儿的小女孩原来就坐在我的身后,并且用小腿不住地顶我的后椅背,搞得我内心剧堵,但又气不得恼不得的。小孩的妈妈依旧没效果地管教着女儿:“别闹腾!阿姨该有意见了!”


心里虽然剧堵,但我还是克制了自己的情绪,索性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也转过头来,扮了一个酷相,对小女孩狰狞地雌牙笑笑。小女孩却毫不畏惧,也对我回报了一个鬼脸。


飞机由爬升变为平飞。空姐给大家送完了饮食,我也水足食饱了。感觉飞行平稳得好像巨轮在大海里航行一样,精神稍一放松,嗑睡就来了,我竟迷迷糊糊地进入了孤寂的梦乡:


我仿佛来到了一片旷野之上。看这草、看这树,看这水,分明是我宿舍外的清水洼。昨天的绿叶已经落尽了,只有突兀的树枝在冷空中,孤独地伫立着。我漫无目的地徘徊。正在我感到孤独落寞的时候,突然,我的眼前蹿出一个男人的身影:高高的个子,络腮胡子,上唇还留有一瞥八字胡。他正端着那台笨重的照相机向我这边全神贯注地拍照。他的模样很英俊,拍照的姿势也很潇洒。


我一惊,忍不住大叫:“怎么又是你!”


我这一惊,梦就醒了。赶紧睁开眼睛,眼前的确有一个个子高高的,络腮胡子,上唇还有一瞥黑黑的八字胡的男子!


我疑惑了:“方子洲!你怎么在这儿?”我简直搞不清楚现在是梦是醒了。


方子洲依然笑着,这笑容我已经分辨不出是伪善还是真情了,仿佛在我和他之间就没发生过两天前我在游乐城藏匿他录相带的事儿。他依然热情地对我说:“柳小姐,你还睡呐!你的包都让人家偷走啦!”


“有人偷我包?在飞机上?”我赶紧摸怀里的挎包,包真的没了!


“你怎么晓得的?”我焦急万分,以为是方子洲对我的蓄意报复。


空姐走过来,用她那职业的微笑望着我,说:“小姐,您别着急!您的包和偷您包的人都在机尾部。您跟我来,确认一下!”


我只得懵懵懂懂跟着空姐走。空姐对我说:“多亏了刚才那位先生!他不但抓住了小偷,而且,还给小偷的作案过程拍了照!”


听空姐这么说,我不但没为方子洲的所谓义举而感动,反而却在内心深处罩上了一层厚重的y影:“方子洲怎么这样关注我?他怎么这么快就从派出所里放出来了?他怎么会也坐这架飞机呢?难道只是巧合?!”


空姐见我低头沉思,以为我担心自己的包,便又解释道:“小偷用刀片革断您的挎包带,刚拿走包,就被刚才的那位先生抓获了。您来查看一下,我想,不会丢失任何物品的!”


空姐一撩开飞机尾部乘务员办公空间的帘子,我竟又惊呆了:原来,现在被飞机工作人们看管着的偷我挎包的小偷,竟是在机场大厅偎依在妈妈身边的那个有着黄头发、白脸蛋,一对大大的杏眼、婀娜小身段的小女孩!旁边还有她那曾经是一脸慈祥现在却是一脸沮丧的妈妈!联想到我和她们在机场大厅的偶合,我想,她们为了钱,也一定像方子洲一样,早就盯上我,并随时准备着下手了!


下了飞机,小偷母女被警察带走了,我和方子洲也被要求一同去取证。我虽然没丢失任何物品,也自知自己应该去协助公安机关取证,但是,我非常为难:如果错过了在机场外接我的远飞集团天海公司的人和车,我怎么办!虽然我在东北天海读了四年的大学,但是,对东北天海的交通路段并不熟悉。


于是,我跟警察说:“我等着人接,能不能不去?”


警察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行!”


我很为难:“可从你们那儿回来,我不认识去公司的路!”


警察好意地说:“你不认识,你先生也不认识?”警察居然把我和方子洲看成一对了。


方子洲听了,爬着络腮胡的脸上立刻爬满了喜悦,他乐呵呵地赶紧搭腔:“就是!我认识,天海这地方我熟悉!”


警察眼皮都没眨:“那不结啦!”


我的脸上立刻热辣辣的,我想我的脸一定是红了。只是这血y的上涌是由于气愤还是由于羞怯,我一时还没判断出来。但是,从警察与方子洲的这一问一答之中,我忽然对方子洲有了一点好感。除了因为他帮着我保住了挎包,更是因为他对我的大度。自始至终,我都没感到他对我有一点的怨恨之意,却依然有着一如既往的热情,仿佛我通过藏匿录相带而毁他的事儿压根儿就没发生过一样。


方子洲到底是个什么人?难倒他真像清水洼那对老夫妻所说的是一个好人?我默默地摇了头:如果他是好人,他就不会干溜门上房的j鸣狗盗之事了!我这次的被偷,包括现在一切的一切,弄不好又是他的y谋诡计!


由于有了方子洲提供的这对母女行窃的录相带,取证工作很快就作完了。让我感慨万分的是,方子洲录相带清晰展现的偷窃过程竟然是这样的:用刀片隔断我挎包背带的人,居然是那个美丽的小女孩!


在取证的记录表上,我还惊异地发现原来方子洲竟是天海工学院八一级的大学毕业生。天海工学院和财经大学都位于东北天海市的黑石礁海滩,之间的距离只有公共汽车的一站路!


我的手机忽然响起了“致爱丽丝”的音乐,是章副行长打来的电话。他很急切地劈头就问:“小柳,听说你还没到企业?你在哪儿?”


我把在飞机上遇窃的事儿给他简要地说了一遍,最后,章副行长叮嘱我:“社会比你、我想象得都复杂,千万要注意安全!你这次调查,也先量力而行,一次不清楚,宁可再来二趟,也千万别莽撞!你从天海回来,就先回行里来,这次别单独去薇洲了。”


我挂上电话,方子洲却站在我的身边,那神态宛如一个圣诞老人!八子胡翘得高高的,一对不大的圆眼睛笑咪着,炯炯有神地望着我。由于心里依然有着对他的戒备,我也就依然不想搭理他,准备独自走开。他急忙追两步,说:“柳小姐,我看你对我有一点误会!我俩能不能沟通沟通!”


我毕竟不知道方子洲的深浅,索性在派出所门前站住了。我想,如果方子洲突然犯坏行凶也不敢在派出所门前进行,总比我独自走出去让他追上安全一些,就没好气地说:“我们之间没啥子可聊的!你先走就是了。”这也的确是我现在最真实的想法。


方子洲没有生气的样子,也没有正面回答我,依然一脸的阳光明媚,依然一如既往地套词儿,他说:“你我都在东北天海读书,而且还是半个校友呐!整个一个你住海之头,我住海之尾!”


我没吭声,心说:“你这种和女人套词的手段我见多了,你还嫩点!”而后,方子洲又果然如我心里猜测的,抛出了我们同在天竺支行工作的关系。他说:“柳小姐,你现在的那个办公室我也呆过!”


此时,我虽然对方子洲依然有着愤恨之情,倒的确没了恐惧之意,我料定,他虽然不一定是个好人,但只是一脸络腮胡子看着唬人,恐怕除了j鸣狗盗的偷窥之能,绝没杀人越货、拦路打劫的本事。于是,我的心里慢慢地放松了,我终于让步了,问:“远飞集团天海公司在啥子地方?”


方子洲立刻热情作答:“就在咱俩的学校之间,是一座临海而建的烂尾楼!”


“你去哪儿?”我继续问,表面上很平静,心里还是想刺探一下他的来由。


他的脸上明显地飘过一片疑云,他犹豫了一下,之后,才说:“我当然去学校,看一眼我过去的老同学。”


“这么说,咱俩真的是巧遇?”


方子洲见我一副不肖的神态,脸上露出了一点尴尬之色,终于支吾出一句他的秘密:“京兴大学有一个教授,姓袁,盗了我工学院同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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