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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2 / 2)

天上飞来大板砖


我像个傻瓜一样,一连在招待所里等了几天,天海公司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搭理我。我去过几次电话,他们也总是一句话:老板不在,让我耐心地等着。我便想直接搬出孟宪异,压压这些小鬼。方子洲不是确认他现在还是这儿的头头,而且就在天海吗?


我试探着问他们的人:“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叫孟宪异的老板?”


对方迟疑了片刻,用很虚伪的语气敷衍我:“柳小姐,俺来得晚,对公司里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很狡猾地把我的问题绕开了。


我被撂在了招待所,整个一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倒是方子洲帮了我的忙,他引导着我,找到了远飞集团天海公司的房地产工地,也算不使我枉来一次。


没想到,因为我昨天关于方子洲胡子的一句玩笑话,他的胡子却惨遭劫祸。今天他竟然把自己那酷过了头的八字胡刮掉了。人除了显得年轻、精神,也更艺术了!


天海公司的房地产工地是一座倚山傍海的建筑,极目远眺是浩瀚的东海,海平线上,海水因阳光的照s,鳞波闪烁,耀眼而迷人;不远处的海面上,几只白肚皮的海鸥,自由自在地翱翔着,时而发出几声空灵的鸣叫。海岸上,那从星海公园一路延伸而来的黑色礁石,在这里已经变得细碎而稀少,海滩也由难走的石子全部变为了金色的细纱。再看一眼远飞集团天海公司的大楼,真是大伤这里的自然风景。这是细高的十几层建筑,l露着水泥外墙,楼的顶部居然没封顶,l露着一根一根黑乎乎的钢筋,简直像美女l体上一个黑乎乎、惨不忍睹的疮疤。


方子洲告诉我,这楼是一九九二年邓小平南巡之后就动工修建的,十年下来,依然是这个鬼德行。而且,据说爱农银行京兴市分行的银鹏公司就是这个楼的最大股东。


我想起栾副科长对银鹏公司的介绍,不由感叹:“这么说,分行的王学兵应该是这儿最大的老板?”


见我这样感叹,方子洲露出一副愤恨而无奈的模样,皱着眉头,说:“九三年,他曾经是。当时,大楼奠基剪裁的时候,分行的孙副行长也来了,而且还大出风头,亲自用金剪子剪彩呢!”


“后来呢?”我问。


“后来,国家不准许银行搞非金融业务,这个楼断了银行的资金供给,就成现在这个德行了!”


“银行转着圈投资,利润小集体分,损失国家担,难道这是合法的?”我想起在市委大院崔科长曾经对我解释的账外经营。


“当时,没有管这个的法律,小平同志号召大家胆子再大一点,于是王学兵之流就大胆钻了空子!小平同志号召让小部分人先富起来,于是,王学兵之流自己就先富起来了!你不是已经看到王夫人的情况了吗?无业的地球人!满世界里飞来飞去,哪儿来的钱?!”方子洲愤愤不平。


“那怎么办?银行就这么亏了?王夫人就这么富了?”我说到“王夫人”三个字,有意加重了语气,以示讥讽。


“一个黑色钱网实实在在地摆着,可没人能深入进去!在没证据之前,也只好这么完了!”


我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我明白你是干啥子的了!”


方子洲听我这样一掰呼,倒不好意思起来。不等他开口,我就先猜测道:“你一定是检察院的!记者呀,自由摄影师呀,只是你的摆设!”


方子洲的脸上没有了灿烂,代之而来的是一脸的y霾,他无奈地苦笑一下:“我要是检察院的还至于在京港娱乐城被抓,还至于出门坐公共汽车吗?一人独行,怎么也得带把手枪吧!”


我对神秘的方子洲充满了好奇,当然,这好奇已经不是恶意的诅咒,而是善意的猜度了。


这时,我俩已经来到了烂尾楼的下面,我昂头上望的时候,仿佛看到了人影的晃动,飘飘乎乎的像蚂蚁那么小。我问:“这儿还有他们公司的人吗?”


我的话音未落,忽然听到楼上一声哨响。抬头上望,却见楼顶上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急速落了下来,我急忙本能地推了一把方子洲,自己也往外跑了两步,同时,惊恐地大叫:“小心!”


立刻,“咚”的一声巨响,在我俩刚离开的地方,不偏不斜、着着实实砸上了一块板儿砖,不大的砖头由于高空落地,竟把土地砸进一个坑去。如果不是听到那声哨响,提前躲开,这砖头落到脑袋上,后果自然可想而知!


方子洲似乎比我更明白我俩现在的处境,不等我再琢磨那块板砖的来由,就不由分说地拉了我,没命的疯跑。刚跑出楼下的危险地带,几块大大的砖头就又“咚!咚!咚!”、着着实实、不偏不斜地砸在了我俩躲过第一次袭击的地方,地上依然被砸出了几个大大的坑!


大概跑出了一百多米远,几乎来到了海边,方子洲才站住了脚。他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这群小瘪三!今天忘了带相机!否则,我非给这些小赤佬照下来,登报纸上去不可!”


我非常紧张,而且紧张的程度不亚于在曼谷与王学兵一块儿被追杀的感觉。见身后并没有追兵,远远望去,那座高高的烂尾楼也依然安静,没半点人影,我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叹道:“我怎么总碰上倒霉事!”


方子洲苦笑一下:“怪我,你不跟着我就没这些事儿了!好在先听到一声哨响!”


我惊诧了:“你是说,这是有人蓄意谋害你?”说罢,拿出手机,准备拨打110报警。


方子洲却拦住了我,咽了一口吐沫,苦笑一下:“没用!而且还可能是自找麻烦!”


我不以为然:“怎么会呢?”此时,如果不是我自己的嘴风严实,真有可能把自己在清水洼通过找来警察以对付他的事儿交待出来。


“蓄意谋害?警察和社会可能不这么认为。没砸上,就像现在一样,没人管,报了案,人家也会以为我是神经病;如果砸上了,抓不住人,我们也是被白砸;就是抓住了人,也会被定为误伤!”


我对他的话,不完全相信:“你是说,在国内,在光天化日之下,真的有人敢蓄意杀人?”


方子洲摇摇头,望着我一字一顿,但是,声音很轻地说:“就像你一个小女子都要报复我一样,一个组织、一股势力被揭了疮疤,还不更应该报复我吗?”


“在石头落下来之前,是谁吹了哨子?难道这哨声完全出于偶然?难道坏人堆里还藏了一个好人?”精神一放松,我的心里就产生了许多疑问。


此时,方子洲已经倒过气来,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再故作高深地说:“也许吧。”


从这一刻开始,方子洲在我的心目中恢复了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他仿佛又是在晨曦下迎着阳光慢跑的那个潇洒的很酷的他了。我心里明白,一个人再狡猾、再虚伪,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和我作这样的赌注。如果今天不是我拉了他一把,如果今天不是他提醒我继续远离烂尾楼,我们的命就一定会一同呜呼在高楼的板砖之下了!


“听说,你在分行,因为漂亮还惹出了是非?”方子洲望着远方的海岸线,故作平静地问。我看着他望着远方的深邃眼神,知道他一定早就想问我这个问题了。


方子洲的话触动了我心底里脆弱的神经,也有如一股暖流融化了我冰封已久的往事,我终于有机会把这段不明不白的委屈倒了出来: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在爱农银行引起绯闻的面试。


位于市中心的十八层办公大楼,金属的结构、金色的墙。大楼中间还有一个天井,天井下是进口大理石铺成的地面,豪华而气派。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之间,留出了几块空地,空地上有土,虽然没有灿烂的花朵,土里却种着绿油油的翠竹。


那是个上午,阳光明媚的。朝阳的金色透过由清一色的淡蓝色玻璃构成的楼顶部,给本已经是富丽堂皇的大楼又增添了几分壮丽,但却使在大会议室门外坐等面试的我和同伙数十人,越发显得猥琐。我站在走廊上,透过拱形的玻璃顶,可以看到天上的万里晴空里,有几朵丝带一样多彩的火烧云正在舒缓地飘舞而过。我再向两侧眺望,楼外正是市中心大街立交桥。桥上,汽车如潮如流,上下、左右交织着,蔚为大观。我当时就祈祷了观世音菩萨:保佑我在这里找到一份工作吧,哪怕能够坐柜台、点钞票也行!


负责接待我们的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同志,她在会议室的门口摆了一张桌子,我们像看病一样,都被她编了号。她叫许佳佳,有一张诱人的脸蛋和一个婀娜的身段。据说,她原来在最基层的储蓄所工作,才到分行不久,虽然只是一个大专生,可级别已经是正科,现在是给分行人力资源部帮忙的。后来听人私下议论,说她是一个卖花高手,一旦遇上有权有势的采花领导,她总能够把自己的身体卖出一个最好的价钱!!


“四十四号!”许佳佳科长叫了。见忐忑着的应聘者无人响应,她便再提高声音叫:“四十四号,柳韵!”


“是我!”我的名字终于被叫到了,刚才只顾向观世音菩萨祷告,竟忘记自己是四十四号!


“想什么呢?别因为号码不吉利就不答应!!”许佳佳批评道。


我的心真就紧张得提到嗓子眼了!其实,我不是一个胆小的女孩,但是,我还是无法控制我的紧张,因为,我太需要这里的这份工作了!


会议室里,三个大会议桌拼成了一个足有六七米长的考台,考官七八人,一溜地端坐对面。许佳佳科长先给他们进行了通报:“四十四号,柳韵,硕士研究生,财大金融系毕业。”而后,她就出去了。


我忐忑地坐在椅子上,对面是七八张陌生的脸。我明白,这里没有人会帮助我说话,坐在对面的全部是j蛋里面挑骨头的考官!


我行吗?我从来没有这样忐忑过!


对我这样一个陌生人的到来,考官们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他们几乎没有人抬头,几乎都作矜持状,几乎都只顾低头看着材料,我想,他们看的应该是我的简历。有一点我很自信,就是简历里的美女照应该还算耐看的!


最先抬头的考官是位居中央的一个方脸、大眼男人,他有一口很长的白牙,微笑时雌了出来,同时,腮上还突现一对大大的酒窝,他就是分行人力资源部的一把手:余主任。他见了我,脸上似乎立刻有了几许不快,小声叨咕一句:“怎么又是女的!”他说话时,好像是咬着舌尖发音的,声音又尖又细。


余主任脸上不快的表情和无意之间叨咕出的话,让我的全身立刻冰凉了!


当时,坐在余主任身边的就是王学兵,余主任的小声嘀咕才让他抬起了头,他看到我的第一眼,眼睛就放了光。这一点我非常明白的发现或者说感应出来了。


见余主任一直没有开口,王学兵大概怕我尴尬,便很友善地微笑着,率先开口了:“看了你的简历,不错!二十五岁,硕士研究生,英语六级、计算机熟练、还是财大的文艺骨干!”


余主任见王学兵有倾向性地表了态,怕被他左右了招聘形势,便嗽嗽喉咙,赶紧像咬着舌尖说话了:“你希望应聘我们的什么部门?”


我当然希望到信贷部门,因为,早就听孟宪异说过,银行最有权、最有发展、最肥的部门就是信贷部门。但是,我没有敢直说,我现在需要的是先进银行的门,还没有资格挑肥拣瘦!于是,我作出乖女孩的模样,用最迷人的小尖嗓,慷慨陈词:“我服从组织分配,我崇敬爱农银行的企业文化,我到哪个部门都可以!”


大概是我这很传统的谎话赢得了生于、长于传统计划经济时代的余主任的好感,他的脸上立刻y转多云,而后就开始有笑模样了:“是党员吗?”


我点头:“是。大三时入的党,现在已经转正快四年了!”


而后,以王学兵为主,考官们又问了我几个比较简单的业务问题,其中王学兵问的都是最简单、最好答、最能够发挥我口才的小问题,自然对答如流。我想:这是他有意照顾我;继而我又想,我应该得满分了!看来,爱农银行的金饭碗就要端上了!


可没有想到,我的确高兴得有点早,那个余主任对我这样顺利过关却不死心,似乎不给我这个拿了硕士学位的人一点难堪就无法显示他当领导的水平,他问:“你认为我们爱农银行未来的发展方向是什么?”


“改革!与国际金融接轨!否则,就没有出路,亚洲的金融危机也就有可能在中国爆发,而且,我们也无法面对中国入世之后的国际性金融竞争。”我不假思索地照本宣科,这句话在几乎所有的教科书上都有,肯定是颠扑不破、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余主任咬着舌尖,用尖、细的南方口音,继续问:“具体说,怎么改革?怎么接轨哩?”


我懵了,把颠扑不破、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细化到爱农银行,对我来说,无异于巧女难为无米之炊!但是,改革必是铲除陋习,爱农银行要改革,想必一定有陋习存在!我曾听人说爱农银行到现在为止依然是国有企业的大锅饭体制,官本位严重,把市场作官场,人浮于事、任人唯亲。只是我本是慕名而来,人家的疮疤,怎么好在这个时候揭?!我又怎么能说应该从改变人事制度上入手,铲除官本位,力避人浮于事、任人唯亲的计划经济时代遗留下来的弊端呢?!


诸位考官见我支吾着不回答,都抬眼看我了,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脸蛋因红晕而变得更加美丽迷人,还是因为我的模样因窘迫显得很尴尬滑稽,他们看我时都很专注,弄得我浑身发热,都有无地自容的感觉了,而我的心却像贴了一根冰g,凉透了!我想:“这回可完了,一个金饭碗就可能因为这么一个问题,砸了!!”


突然,王学兵发话了:“柳韵同志刚才说得很好!我们爱农银行就是要改革!就是要与国际金融接轨!就是要规避类似亚洲金融危机的情况爆发。”之后,他把已经有了花白头发的脑袋挨近余主任,看了余主任一眼,又望着我,“至于国有商业银行普遍存在的人浮于事、任人唯亲陋习,也要大胆改革,但是,你在大学里,不可能体会国有银行内部的更深层东西,难于回答,这不是你的问题!”


一个星期之后,许佳佳科长居然亲自给我打了电话,她通知我说:“柳韵!到我们分行来取商调函吧!”


当时,我还没有明白我的面试成功与王学兵个人的色心有关,更想不到会引起什么美女脸蛋、妖精身段的绯闻,而一直以为真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显灵呢。那个时刻,我只知道什么叫作心花怒放:“你们要我了!!!”


许佳佳科长很客气地说:“拿了商调函,你就可以到财大去开派遣证、提人事档案了!”


我大着胆子追问一句:“能告诉我,我被分配到哪个部门了吗?”


“分行信贷管理部!除了王主任的那个部门还能有哪儿?”


进了爱农银行京兴市分行的大门之后,我有一次碰到了许佳佳,她当时已经正式到信贷业务部当科长去了。她很热情地主动和我说话,腾出时间和我闲聊。她鼓励我好好干,并暗示我:我一定比她强,一定比她有更美好的前程!


她还悄悄地告诉我一个秘密:如果没有王学兵,就没有我的今天!因为,面试出来之后,王学兵见有几个考官因为我是女生,都在评审意见栏里给我打了“叉”,他便拿出老同志的作派,硬说分行信贷管理部特别需要我这么一个女性研究生,因为,他所领导的部有几个老的女性公民经常在家里写稿子,还总要出差,为了取稿和陪她们出差的革命工作需要,他一定要录用我。据说,余主任早就看出王学兵是个有当分行副行长相的人,立刻给了这个未来分行副行长面子,对在场的考官们动员道:“我们可不能够在职工招聘问题上,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这对我们爱农银行的百年大计不利呀!”


旁边的人很会拍马p,诡秘地笑着,开了一个玩笑:“男女搭配,工作不累!”于是,全体考官像心有灵犀,都莫名其妙地笑了;于是,全体考官在余、王两位主任的动员下,只得为爱农银行的百年大计计,在评审意见栏里,有的改“叉”为“勾”,有的本是一张白纸更好画最新最美的图画,直接给我漂漂亮亮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勾”!


性a欢乐颂


晚上,方子洲走了,我突然感到很孤独。


我又独自一人步行到黑石礁的海滨。在一个临海而建的餐馆旁,透过餐馆的玻璃窗我竟看见了孟宪异!他戴着眼镜,依然是一副尖嘴猴腮的德行,正和一群陌生人推杯换盏呢!我没停留,装作没看到,赶紧走开了。


第二天一早,我打通了天竺支行办公室的电话,办公室里接电话的人竟然是自称伤了脚的栾副科长!我向栾副科长报告了企业不合作的情况,还没等我说起险些被砸的事儿,他就同意我回来了。或许,他对我来调查压根就是反对的;或许,正像方子洲说的,他是为了不来而唱了苦r计,才突然伤了脚的。要不为什么他被伤的脚不能带他出差,而在家闲了几天之后,就能带着他上班了呢!?


我没主动和章副行长汇报情况,我对我的无能感到不好意思,反正他也叮嘱过我,安全第一,如果这次不行,下次可以再去的。


下午,百无聊赖的我再没有心思独在空屋观太阳,悄没声地外出了。我有意没坐公共汽车,学着方子洲的样子,沿着海滨,一边看海,一边踏浪,一直遛达到天海工学院,主动找到了方子洲借住在学校的那间宿舍。


此时,方子洲正伏在学生用的小课桌上写着什么,外面披着一件大衣,里却只穿着一件小裤衩,光着脊背,一副“膀爷”的德行。被子摊在床上,根本就没收拾,满屋子杯盘狼藉、乱七八糟的。见到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美女,他竟慌得不知所措了。


我也不由得红了脸,心口也莫名其妙地狂跳起来。为了给他和我自己找台阶,我嘴上支吾道:“我¨¨¨先去卫生间,一会儿再过来!”


等我估摸着方子洲应该整装完毕了,我才从卫生间里出来。想不到,方子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衣冠楚楚地等候在女厕的门口了。我的心里虽然甜滋滋的,但是,一男一女的,站在女厕前幽会,仿佛自己见不得人的小秘密被一个大男人发现了一般,总觉得有一点尴尬。


“你等在这里干吗?”我用不满的语气埋怨道。


方子洲憨厚地笑了:“以示惩戒!”


“我为啥子惩戒你?笑话!”


方子洲挤了挤圆眼睛,“嘿嘿”地笑出了声:“你说呢!”


见他一副傻呆呆、神兮兮的样子,我的神经立刻放松了,瞥了他一眼,娇嗔了一句:“晓得就好!”


想不到,原来杯盘、被褥狼籍的小房间,此时已经被方子洲奇迹般地收拾一新,而且,满屋子里还飘散起了茉莉花的淡淡芳香。


“真虚伪!”我言不由衷地笑骂了一句。


方子洲用圆眼睛盯着我的脸,只顾“嘿嘿”地傻笑,却没反驳一句话。


与方子洲第一次主动相处,是愉快而甜蜜的。我一边翻看他宿舍里的书,一边听他讲故事一般地诉说过去。他的经历让我大开了眼界。原来的我觉得,人离开了某一个单位就无法生存,他让我明白了,这个社会上,还有他这样没组织、没行业的人群。他的职业很酷,是非常自由的。对国家和受害人来说,他应该属于私人侦探一类;对报社和杂志社来说,他又应该是自由撰稿人,可以归入枪手之流;而对图谋不轨的人来说,他应该是最可怕、最可厌的对头,像一个神出鬼没的猎手。他的收入不是每月有人给的,而是按照案件和稿费的字数由自己去挣来的。


“你真的没拍到我的照片?”我对方子洲在王学兵家对面楼上拍摄的一幕一直耿耿于怀。


“我是跟踪赵自龙而来的。怎么会晓得你在王学兵的家里!”方子洲急赤白脸地辩解。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到方子洲说“你在王学兵的家里”这几个字,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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