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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部分(2 / 2)

坐定之后,李贤先是连饮三大碗,继而神态自若地谈笑风生,甚至主动地谈起了边塞军事。这一下,彼此之间的距离自然而然被拉近了,那两个武将很快把礼数扔到了脑后,笑谈往昔戎马岁月之后,纷纷吹嘘起了自个的功绩,这个说曾经一仗杀敌八百,那个就说一次斩首一千级,总而言之是越说越离谱,李贤却依旧笑吟吟地听着。


不就是高谈阔论么,文臣恨不得把所有功劳归在自个身上,武将吹嘘吹嘘战功又有什么打紧!


“六郎,六郎!”


正当他把不知第几碗酒灌进嘴里时,忽然感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衣服,扭头一看却是脸色比谁都红的薛丁山,不觉有些奇怪。如果他没有记错,这小子没喝几杯酒啊,没道理脸就红成这样!


“今天的事……”


听薛丁山结结巴巴迸出了四个字,李贤顿时哑然失笑,轻轻拍了他两下肩膀,这才笑嘻嘻地道:“放心,不把那两个碍事的灌醉了怎么行?你爹可比你聪明,要是私底下只请我一个喝酒,免不了一个私相授受的罪名,人多就好办了。”


薛丁山这才发现他老爹是浅尝辄止,再看另两个已经是满口胡言乱语,离着酪酊大醉不过一步之遥,总算稍微放心了些。而李贤端起酒碗,却发现旁边赫然是一个紧握的拳头,不禁更觉得好笑了。眼见就要父子摊牌,这小薛还是太嫩了些个。


终于,那两个吹嘘的家伙把牛皮吹破了,双双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那脸色简直比关公还红,少不得由各自的家仆搀扶了下去。这时,薛仁贵方才起身将李贤请进了屋子,薛丁山犹豫片刻便跟了进去,至于张坚韦韬则是在外头站岗放哨。


“沛王殿下请受我一拜!”


见老薛二话不说纳头便拜,李贤颇有些摸不着头脑,连忙伸手去扶。只不过他力气虽大,毕竟比不得武功盖世的薛仁贵,因此使出了绝大的力气愣是没拉住,只得受了礼。待到薛仁贵起身,他便没奈何摇了摇头:“薛将军这是干什么?”


“不论是殿下对犬子的栽培,还有对我的相助之恩,都受得起这礼。”起身之后,薛仁贵便爽朗地笑道,“凭大郎这出身,作殿下的伴读是万万不够格的,想必殿下从中出力不少,更不用说让他有福分接受英国公的指点了。至于我……我这个左武卫将军能够保住,殿下可不能说一点力都没使过。”


这薛丁山的事情他出过不少力气不假,可是这老薛的左武卫将军能够保住,和他有什么关系?李贤一时间很有些莫名其妙,但看到薛仁贵笑得狡黠,心中不禁一突——看老薛的模样似乎很有些把握,究竟想说什么?话说回来,这老薛似乎不像别的武将那样一根肠子通到底,这本事薛丁山这个呆小子怎么一点都没继承下来


薛仁贵点到为止不再啰嗦,很快便搬出了两坛酒。打开那泥封,李贤顿时闻到了一股沁人的酒香,深深吸了一口犹嫌不够,最后拿手在鼻尖摩挲了几下,登时连连点头:“好香,就是宫中御制的葡萄酒,也没有如此奇香,可是来自西域?”


“嘿嘿,正是当初高昌的葡萄酒,如今就是想喝也没有了!”


见李贤识货,薛仁贵自然高兴,当下便吩咐薛丁山在一旁斟酒。一边是老子一边是顶头上司,薛丁山自然不敢违逆,一面斟酒一面偷眼觑看李贤。哪知李贤已经是被这绿莹莹的酒y勾引得馋虫四起,哪里有工夫注意别人的反应,见一碗倒满立刻取来饮了,末了长长赞叹了一声:“齿颊留香回味无穷,果然是好酒!”


两人一来一回喝了十几轮,喝干了一坛子又开了一坛子,李贤方才看到薛丁山正在拿眼睛瞪他,顿时想起了今天的另一个任务。见老薛正在借着酒劲说起那三箭定天山的丰功伟绩,他便顺势问道:“我听说薛将军还从铁勒纳了一名美妾,不知可有此事?”


一句话说完,薛仁贵原本就因为酒意上涌而显得通红的脸忽然一白,醉眼迷离地斜睨了薛丁山一眼,忽然哈哈大笑道:“好事不出门,呃,坏事传千里,这事情居然连殿下你都知道了?当初郑仁泰他们在铁勒抢了不少贵族女子,我不过就带回了这么一个,回来还遭了好一顿弹劾!阿梨……阿梨可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可以比的,想当初……想当初……”


阿梨两个字一出口,薛丁山顿时脸色一变,忽然放下了手中的酒坛子。他横跨一步站到了李贤身边,正对着他老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爹,我有一件事想要禀告。”


终于来了!李贤心中咯噔一下,原本的七分酒意化作了三分。听老薛刚刚的意思,似乎对阿梨颇有些情分,不似他起先设想的那样。若是如此,薛小子今晚要夺得美人归的难度似乎不小。


“什……什么事?”


“我和阿梨两情相悦,还请爹爹允准。”


看着两父子大眼瞪小眼,李贤不禁暗叫不好——这说话也得讲究艺术,薛丁山愣头愣脑的,就不知道等到老爹完全醉了再试探口气么,偏偏这么耿着脖子直截了当地问出来!这下可好,真的要演变成决斗了!


砰——


咣当——


接连两声唬了李贤一跳。前一声是薛仁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后一声是那被巴掌震起的海碗摔落在地,干脆利落地摔成了两半。在他面前,薛仁贵眼睛瞪得如同铜铃,面红脖子粗,一看就处于爆发的边缘。


“你胡说八道什么,知不知道她名分上算是你的庶母!”


“我只知道阿梨喜欢我!”


“你……你这个逆子,居然……居然敢说这种话!”


仿佛是被薛丁山的态度气炸了肚子,薛仁贵猛地上前一步,本要伸手去抓儿子的衣领,可手伸出去忽然又放了下来,最后怒气冲冲地喝道:“好,我……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只要……只要你待会……待会能在我的方天画戟上赢个一……一招半式……”


话还没说完,薛丁山仿佛就怕老爹反悔似的,一口答应了下来:“好,我要是赢了,爹爹你不许反悔!”


一句话仿佛是火上浇油,薛仁贵顿时暴跳如雷:“臭小子,别以为……别以为你和英国公学了两天就了不起了。今天晚上……今天晚上我非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李贤还没反应过来,袖子便忽然被薛仁贵一把抓了个正着,旋即被喷了满脸的酒气。这还不算,舌头都有些大了的老薛竟给他安排了一个好差事:“沛王……沛王殿下,你……你今天来的正好!就……就给我和……和这个臭小子做个见证!”


好吧,不就是个决斗的见证人么?李贤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回连一点拒绝的余地都没有。他娘的,那位引起决斗的阿梨,是不是也应该在场边站着,以鼓舞这一对父子的士气?


想归这么想,真正看到阿梨赫然站在院子角落,咬着嘴唇满脸忧色的时候,李贤还是险些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天哪,这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胜者夺得美人归!此时此刻,他唯一庆幸的就是,这院子中就有兵器架,显然平日就是当演武场使用的,不虞外人发觉。


第一百八十八章 … 姜还是老的辣,误闯白露汤


一个是方天画戟,一个是亮银长枪。一个是鬓发苍i武少年。两相缠斗,好一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端的是飞沙走石鸟兽退避……”


看着场中那打得难分难解的两人,李贤口中念念有词,最后实在忍不住那种荒谬的情绪,摩挲了一下下巴,还是放弃了把这段故事改编成说书的计划。别看薛小子平时木讷,关键时刻还是挺恐怖的,他还是别去招惹人家为好。只是,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薛眼看已经是浑身解数尽使,老薛却仍然是颇有余力,这还是醉酒的情况,没醉酒的时候,老薛该有多厉害?


怪不得老薛当初能够在海东战场上杀一个几进几出,能够让他那位便宜爷爷李世民赞赏连连,果然不是薛丁山一个愣头青能够解决的,要是这么下去,看上去悬啊!


他瞅了一眼那边聚精会神盯着场中两人的阿梨,没奈何叹息了一声——说红颜祸水的人虽说都是扯淡,但如今这确确实实是父子为了一个女人而刀兵相向。咳,真是何苦来由?


冷风一吹难免酒意上涌,他这个见证人最后干脆百无聊赖地盘腿坐在地上。横竖他身边还有两个门神,骊山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更不担心有什么安全问题。支撑着脑袋又看了一会,见仍然没有分出最后胜负,他不禁有些不耐烦了。


老薛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准备猫玩老鼠,到了最后才给小薛重重一击?这为人父亲的,怎么会不知道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等等,莫非……


他一下子眼睛大亮,细细盯着场中那翻飞的人影瞧了一会,终于看出了名堂。什么父子决斗,分明是小薛一味进攻,老薛一味防守,他娘的,这哪里是决斗,分明是指导战好不好?要不是他刚刚两眼昏花只顾着看那眼花缭乱的招式,怎么会到现在才看出来!


“去,拿酒来!”


韦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弄得一愣,尽管他并不知道好端端这对父子为何会在夜晚较量武艺,也不知道坐在场边的李贤为何会忽然要喝酒,但还是连忙进了房间,不消一会儿就把刚刚那打开还没有喝的一坛子葡萄酒拿了出来。李贤笑嘻嘻地双手接过之后,立刻咕嘟咕嘟往嘴里倒了一大口。


死老薛,居然让我看你演戏,不把你最后一点珍藏喝光,怎么对得起我在这里吹冷风!


他一边想一边大口大口往嘴里灌,那酒y早就把他上身打湿了。这种浓度的酒,无疑就和喝蜜水似的,就算后劲,以他现如今这酒鬼的酒量,要发作也还早着。掂量老薛最后肯定会放小薛一马,但更想看看儿子的真本事,心头再无顾忌的他见场中寒芒闪动,忽然大喝一声道:“小薛,忘了师傅当初教你的枪诀精要么?”


话音刚落,只听薛丁山暴喝一声,手中长枪忽然朝前一挺,仿若潜龙出水一般,毒蛇似的朝薛仁贵当胸直搠。虽说威势看似一往无回,但平常见过他苦练这一招的李贤心里却明白,这一招薛丁山尚留了三分力,关键时刻绝对能够收回来。


“这还差不多,否则老薛就算儿子教得出息了,还得养个白眼狼!”


轻轻在嘴里嘀咕了一声,李贤仰头喝干了最后一滴酒,随手把酒坛子往旁边一扔,也不管那咣当一声,径直拍拍p股站了起来。这时,老薛的方天画戟恰恰及时抵住了那枪,却被那股沛然大力一下子推出去老远,连退数步后,最终跌跌撞撞地撞上了墙。


“将军!”


阿梨见状大急,慌忙三两下冲上去搀扶薛仁贵,好半晌没拽起人来,这才冲着薛丁山怒斥道:“你和将军动手怎么能这么当真,他可是你爹爹,也是我的恩人!”


薛丁山一片茫然地站在原地,一时无法接受自己赢了的事实,听到这一声顿时犹如当头棒喝,手中亮银枪砰然落地,急忙冲上去察看老爹的情况。好容易合力和阿梨把人扶起,他方才后退两步长跪于地,讷讷地道:“爹爹,我……”


“罢了罢了,随你怎么着好了!”薛仁贵一把甩开了阿梨,看也不看地上的儿子,而是盯着阿梨的眼睛凝视了片刻,最后长叹了一声,“男欢女爱本是人之常情,阿梨你既然看上了这个愣小子,将来的事你自个做主吧!”


眼看老薛撇下呆若木j的两个人往院外而去,李贤咧嘴一笑,随即上去拍了一下薛丁山的肩膀:“好了好了,你爹都答应了,别愣在这里吹冷风,想想今后该怎么着吧!”


言罢他挤挤眼睛,再也不理会这一对小两口,带着张坚韦韬匆匆而去。出了院子,他大力吸了


,立刻循着空中遗留的酒气去追老薛。开什么玩笑i时间陪这位当老子的演了一场戏,不去找老薛算账怎么行?


夜色下的骊山并不幽静,除了少许鸣虫,时不时还有惊起的宿鸟,除此之外,各处殿阁院落之中隐隐传来各种人声歌声。这盛唐的勋贵大臣,自然是人人会享受人人爱享受。


终于,李贤在山崖的一棵树下找到了薛仁贵,只见这位哪里还有刚刚在院子里踉踉跄跄的势头,魁梧的身躯挺得笔直,正在那里专注地望着空中的一轮明月。月光照着他的侧脸,那神情中既没有怒气,也没有失望,显得十分平静。


朝身后的张坚韦韬打了个手势,李贤便缓步走上前去,却没有立时出声叫唤,而是在薛仁贵的身侧站定,望了一会那皎洁的明月,忽然笑道:“今儿个薛将军果然是演出了一场好戏啊!”


“也多亏沛王殿下配合得好!”薛仁贵终于转过身子,目光炯炯地看着李贤,终于露出了笑容,“若不是殿下最后那一声,大郎未必就肯使出绝杀,他若是不用,我未必就认可了他,指不定把他教训得满地找牙,让这小子知道什么叫不知天高地厚!”


好猛的父亲!听说是自己一时兴起的呼声救了薛丁山,李贤顿时大呼庆幸。他脸皮原本就厚,此时完全没事人似的,笑嘻嘻地耸了耸肩。他知道,就算他不问,老薛也会自己说的。


“大郎的武艺在他兄弟五人中是最好的,只是这性子木讷,都是我当初那个名字起坏了!”说到这一点,薛仁贵便露出了懊恼的表情,“薛讷薛讷,偏偏他的字居然是慎言!”


老薛你也知道名字取错了,薛讷,字慎言,这两重大山下来,这小薛想不木讷都不可能!


李贤暗自腹谤了一番,旋即笑道:“现在薛将军终于放心了,好歹为了自己爱的女人,他居然敢和你对拼一场,足可见并不木讷。话说回来,小薛如今的性子比以前开朗多了,加之聪明好学,师傅夸奖最多的人,向来就是他。”


“他能得英国公教导,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不成大器如何对得起英国公和殿下?”薛仁贵掷地有声地撂下一句,旋即想到了另外一件大事,连忙紧张地问道,“话说回来,刚刚我们喝酒,似乎还剩……”


李贤见薛仁贵那一脸紧张,顿时觉得自己在院子里没白吹冷风,当下便嘿嘿笑道:“我还得多谢薛将军的酒才是,果然是佳酿。刚刚你们爷俩比斗的时候,我把剩下那坛子葡萄酒都喝光了!”


见老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难看,他忽然又补充了一句:“看得兴起的时候,我就连酒坛子都一起砸了。薛将军,今夜好酒好戏,实在尽兴,下回有空我再找你喝酒,你可不能拿那些淡得像水一样的劣酒糊弄我!”


说完他客客气气一拱手,当下便招呼张坚韦韬一起离去。等到他走得没影了,薛仁贵方才重重一拍脑门,满脸的气急败坏。他早该相信那些传言,这个沛王简直是滑不溜手,一点便宜都沾不到!但细细一想,他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不过就是牺牲几坛子酒而已,以后叫上几个同僚,要是让他们听说能和堂堂沛王共饮,贡献几坛子酒还是很容易的!毕竟,那可是传闻中帝后最宠爱的儿子。


“阿嚏!”


李贤响亮地打了个喷嚏,立刻没好气地明白,定是有人在背后算计他。走在这山道上,夜间的山风一吹,还真是有几分凉意,再加上酒气上涌,他愈发觉得困倦了。走着走着,他忽然觉得一阵内急。吩咐张坚韦韬在外等候,他就匆匆进林子随便找了个树木茂密的地方。等到解决了这桩大事,他方才心情轻松地走了出来,却忽然发现那两个亲卫不见了。


莫非是方向错了?


他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林子,最后实在懒得再钻一趟,见眼前分明有路,他索性就沿着路往上走,心里打定了遇上人就让人家带路的主意。走着走着,他忽然听到耳畔传来了一阵水声,再往前时,只见水气蒸腾烟雾缭绕,竟赫然是一口温汤。


“是谁?”


一声清亮的叱喝声中,他只见水中一下子站起了一人。一条巾子赫然掩在最隐秘的部位,那雪白的肌肤和高挺的双峰却完完全全l露在外。乍一看那双眸子,他便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心中顿时暗自叫苦。天哪,这里竟然是那劳什子的白露汤?


第一百八十九章 … 美人出浴,乌云终难掩明月


空中忽然飘来了一朵乌云,轻轻掩住了皎洁的明月,洒下的清辉顿时黯淡了下来。李贤尴尬万分地站在那里,心里着实七上八下。上回闯入佳人闺室,他还能辩白说是酒后误闯,但现在……这白露汤既然是露天汤池,怎么连个守卫都没有!


“这个……师姐,我只是一时迷失了方向……”


虽说他说的是大实话,但他实在没把握对方是否会相信,或者是否会故意不相信。就他和这位大姊头打交道的情形来看,她实在是太会撩拨人了——可是,李敬业之前甚至神秘兮兮地告诉他,大姊头虽然艳名远播,却从来没有传出过绯闻,反而盲目表白被暴打一通的倒霉蛋一大堆。


“六郎,为什么你总是出人意料?”


屈突申若端详着眼前的少年,忽然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除了这片林子,外头都有焱娘她们几个带人守着,偏偏就是你闯了进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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