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瞪了回去。昨儿个他跟在皇帝沛王后头,亲眼看见大醉的皇帝倏然清醒,立刻知道戏r来了。
天知道这次是谁倒霉,不管怎样,反正天塌了有大人们顶着,怎么也轮不到他c心!
“王福顺!”
一听这一声,王福顺赶紧堆着笑脸上前一步,见旁边恰恰是西内苑中赫赫有名的龙鳞渠,便笑问道:“殿下可是要坐船?这龙鳞渠也是到那里的,水上景致最好不过……”
“我只说一句,你就编排出这么一堆来!”李贤见岸边那艘招摇的龙舟,登时苦笑了一声。除非他是疯了,否则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想到去坐皇帝老子的船。这不是送把柄给别人么?站在岸边远眺片刻,那凉风阵阵袭来,他竟是感到有几分y冷,就在这时,肩上便多了一件披风。不消说,也只有王福顺如此眼疾手快了。
这一行人沿路走走停停,时而看看树木花草的情况。时而走进殿阁转悠转悠,竟是和视察一个样——调查虽然应当直扑目的地,但王福顺昨儿个一听李贤地吩咐,就立马把几个心腹内侍带人过去镇场子。据刚刚回报的消息,西内苑西北角上那个小园子的账册都被封了。
虽说怀疑这老虎的出处,但李贤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西内苑中的老虎会无缘无故跑到洛阳城外的山林,毕竟。这年头没有什么封闭运输工具,偷偷运送老虎那么大的东西,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地。然而,当他看到那号称飞禽走兽的内苑珍藏之后,嘴角仍是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这就是号称什么都有的大唐“动物园”?那懒洋洋的家伙是老虎么,怎么像小猫似的;那无精打采的是天竺象么,怎么和半老不死差不多;至于什么白鹤之类地东西就更不像话了,哪里有仙禽的风采!
此时此刻。别说他地脸沉了下来,就连王福顺德脸都黑了。李治不是喜好享乐的君主,这西内苑除了上回流杯殿诗会,还真是没怎么游玩过,饶是如此。前头的舟船殿阁看上去倒还是好好的,怎么这里就偏偏如此破败景象!
管事的内侍从来没想到会忽然招来这么两位惹不起的人物。单单一个王福顺他就已经吃不消了,更何况再加上一个沛王。因此,在四道仿佛要喷火的目光下。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很是无奈地说起了此地窘况的原因。而一听根源,李贤不禁和王福顺面面相觑。
兜来转去,此地之所以如此破败,居然是因为他那位彪悍地老妈?
原来,洛阳作为东都是李治登基之后的事了,之前洛阳宫虽说还不至于颓败,但至少也是一副日落西山的景象。珍奇的动物往往都在长安太极宫的御苑之中,不会送到这里来,而动物病地病死的死,也就只剩下这么些了。再加上武后正位中宫之后要向天下表示她这个皇后简朴爱民,更是裁撤了西内苑地用度,而李治对动物兴趣不大,这里就成了如此模样。
当然,账本掌握在王福顺手中,人证也被揪了好几个,那管事也不敢一味把责任往后退,痛哭流涕地自述确实有罪——他把两只老虎作价十万钱给卖了,而且是好几年前的事,虚报了个病死就算完了!至于换回来的钱则是大家分了,按照他地话说,如果不把那两只能吃r的家伙弄出去,那拨下来的用度绝对不够用。
“真是天下奇闻,皇家动物园居然落得如此境地!”
走出园子,李贤驻足低声叨咕了一句,一时忘了此来的目的,认真地考虑起了要一块地皮办
的可能性,如果可能,这门票收入应该不会少,大不好。
“殿下!”
乍听得王福顺这个声音,他才醒悟到自己那颗玩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赶紧打消了那个念头。见王福顺咬牙切齿地走了过来,他便随口问道:“他可提到,那两只老虎卖给了谁?”
“那个混帐,只说是贪图别人给的高价,竟是连个名头都不知道!”王福顺此时着实火冒三丈,倒不是因为这事情和他自己有什么关联,而是因为那管事丢了皇家的脸面,同时胆大包天。偷皇宫里的物事出去倒卖的事情他听说过,但还从没听说过有人卖这些动物换钱的!
“十万钱买两只猛虎,这事情还真是新鲜!”
虽说昨儿个那一遭确实危险,但李贤此刻倒没那么恼火,反而是隐约觉得好笑。随口吩咐王福顺去下禁言令,严查那买主究竟是谁,他便站在龙鳞渠岸边发起了呆。谋算他似乎是不可能,谁也不至于未卜先知,知道他会去凑那份热闹。那么,程伯虎薛丁山苏毓徐嫣然,或者还有阿梨,总归有一个人是别人算计的目标才对。
他绝对不信,花了十万钱的人,会吃饱了没事做把老虎放在山林当中!话说回来,他那老爹的敏锐度也是够高的,几乎是一转念就想到了西内苑饲养的动物,谁敢说他老子没用来着?
追查这事非一日之功,王福顺留下了几个心腹,便陪着李贤往回走,一路上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地嘀咕着,似乎是恨不得把那个买主碎尸万段,顺便把那管事骂了个半死。临到最后,他仍是心有余悸地道:“谢天谢地,要是沛王殿下有什么三长两短,这非得出大事不可!”
李贤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别说缺胳膊少腿,就是他身上动了一根毛,只怕皇帝老子也不会这么暗地里追查,而是大张旗鼓正儿八经地立案了。要知道,这可是谋害皇子罪不可赦,搞不好就是诛九族的罪名!
果然,当他和王福顺回转贞观殿,向李治报告整一个事件的结果时,他那一向温文仁厚的老爹头一次发了大脾气,说是雷霆大怒也不为过。只是,因为天赋所限,李治的声音离咆哮还有很大差距,但已经足以让熟悉皇帝脾气的王福顺心惊胆战。
作为受害者的李贤反而担当起了劝说者的角色,他把事情归结于西内苑“动物园”那些内侍的不经心,竭力淡化y谋论。这种时候绝对不是火上浇油的好时机,再加上他连是谁筹划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勾当都不知道,自然更没有必要做出一副穷追到底的模样。
正如他所料,到了最后,他的皇帝老爹便恢复了一贯的“仁君”本色,大手一挥便向王福顺吩咐道:“原本盗卖宫中之物乃是死罪,看在他们还能认罪的份上,饶一条活路,发落去做杂役好了。此事勿要宣扬,更不能让宫中起什么流言,贤儿和程伯虎他们几个猎的是山林猛虎,你可明白?”
这么明白的意思若是王福顺不明白,那也就是天底下第一大笨蛋了,因此慌忙应了一声出去安排。而李贤则是得了不痛不痒的几句安慰,正准备告辞退出的时候,李治忽然解下了腰中悬着的玉佩,慨然长叹一声递了过去。
“你能懂得轻重,朕就放心了!”
捏着那仿佛有几分温热的玉佩,李贤站在贞观殿外头足足怔了老半天,最后很是无语地摇了摇头。他敢肯定,这明面上他老爹似乎是不追究了,但这暗地里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中,怕是卢国公程处默,程伯虎的那位老爹要开始动作了。
就算不是皇帝的旨意,自个的儿子差点丧命在虎爪之下,程处默自然不会忍气吞声。他可是程咬金的长子,这天底下能够惹他的人还数不出几个!虽说儿子得了个勇士的名号,但那时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拿什么去和年纪一大把的程老爷子咬金交待!
“查,给我好好的查!”
站在那群高高低低的汉子面前,一向在外头显得有些吊儿郎当的程处默第一次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目光甚至有些狰狞:“谁能查出名堂,本爵一定报给陛下给他请赏,就是把整个洛阳城翻过来,也得把这件事查清楚!不算陛下的赏赐,只要查出来,本爵还有二十万钱的赏格!”两只老虎引发的风波,目前还只是刚刚开始。
第二百九十三章 … 母后驾到
长安到洛阳,可以先走水路到华y,然后走陆路由潼新安,直至洛阳,全长几百里地。往日巡幸途中,免不了要在各地走走看看,但这一回武后却几乎没有在路上停留一步,除了马车行得慢一点,船开得稳一点,剩余的架势就和急行军似的。
虽说武后随身带了含凉殿的十几个宫人,但随侍马车上的却只有阿箩一个。此时,见武后的脸色苍白,手中却仍旧紧紧抱着那个襁褓,她思忖片刻便上前劝道:“娘娘,这才刚刚坐完月子,明天是否在新安好好歇息一下,养足了精神进洛阳城?我们的行程已经够快了。”
面对如此劝说,武后却什么都没说。阿萝见那嘴角的线条依旧刚硬没有一丝变化,顿时死了心,同时又在心里嘀咕了一声——这mǔ_zǐ 俩都是要做什么事情就八匹马都追不回的性子,不过,倘若李贤在这里,大约还能巧舌如簧地劝说成功,她就别指望了!
武后低头凝视着襁褓中熟睡的女儿,脸上露出了一丝柔情。后宫的女人都想要一个儿子,谁都不希望辛辛苦苦十月怀胎产下一个女儿,而只有她,内心中无比渴望能有一个女儿,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这么多年,她终于达成了这个心愿,老天终究还是眷顾她的。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很快便有人前来拉开了车帘,却是r娘诚惶诚恐地站在下头。阿箩见武后兀自在那里端详着孩子,蠕动了一下嘴唇正想开口时,武后却将孩子抱了过来,紧跟着又吩咐道:“剩下这一路就让她和r娘待在一块,不用送过来了!”
等到马车重新起行,阿萝这才松了一口气。先头武后生下李旦的时候,虽说也曾经宠爱非常,却不像这位小公主这般,她还担心有什么不对劲。她正在心里疑神疑鬼,却不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阿芊上次捎回来的信你看过了?”
乍听得这句话。阿箩只觉得全身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用尽气力方才平息了下去。然而,这又惊又怕的感觉却让她说话结巴了起来,几个字出口不成条理,她干脆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勉强顺溜了一些。
“奴婢不知道阿芊在信上说了那些,当初就拆开看了,奴婢……”
“我又没有怨你,你这么慌张干什么!”武后见阿萝的鼻尖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不禁哑然失笑,“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谨慎。看看阿芊,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竟是把贤儿勾搭上了,哪里像你,好些年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说,贤儿好几次要你,你居然都拒绝了?”
这都是平日和李贤在一块时的闺房闲话,阿萝万万没料到这时候会被武后一口揭出来,原本就怦怦直跳的心更是剧烈震颤了两下。她实在没办法确定,武后这一番话是单纯的取笑还是意有所指。虽说她很早就被拨给了李贤,但对于武后地手段自然是了解得透彻。
“弘儿身边有明徽,原本是不用心的。只是,那丫头太过于轻狂,不像你这么稳重,所以我始终不放心,也有把阿芊留着他日给弘儿的念头,谁知道还是贤儿更讨人喜欢。”
武后却仿佛没看见阿萝的面色。竟是微微笑了起来。那笑容挂在苍白的脸上,却有几分阳光和温馨的气息,冲淡了车厢中略有些僵硬的气氛,仿佛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正在称赞自己能干的儿子,别无他意。
“稳重虽然是好,但该出手地时候还是得出手。贤儿是我的儿子,我对他了解得很,若不是真正动了情,未必就会走最后一步,当初那两姊妹若不是我送的薰香。只怕他还未必肯要。四个儿子里头,看似他最豁达最悠闲。其实最固执最任性,你可别耽误了自己!”
说完这些,武后便挪动了一下身子,惬意地靠在了柔软地垫子上,面上那一缕柔和却渐渐收了起来,声音亦流露出几许冷冽:“要说办事的功夫,贤儿确实是不赖,阿芊虽说跟着我时间长了,但那些井井有条的消息必定是贤儿帮手。我倒没料到,不过就是离开陛下数月的功夫,就已经有人忍不住了。”
阿萝知道武后提起这话是指徐嫣然的事,心中不禁一突,想要开口又觉得怎么说怎么错,干脆就保持了缄默。而没等她开动脑筋从武后地角度想问题,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她一头撞在车厢上。
“人人都说贤儿怎么风流怎么爱美人,照我看他还不及他哥哥和弟弟!弘儿这个太子至少宠过十来个宫人,就是显儿身边挑选的那些也都成就好事了,可贤儿就是挑嘴,除了贺兰之外竟是没碰过几个。那个徐嫣然不是才女么,若是拿
儿,却也是挺般配的。”
有当母亲的这样编排儿子的么?
倘若说武后最初那通感慨阿萝还有些心结,不敢看作是对自己地鼓励,那么现在她就完完全全明白了——怪不得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今竟连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说话也带上了几分李贤的招牌式无赖风格。
武后自然只是说说而已,她在李治面前从来都是极尽温柔,在宫人内侍面前总是恩威并济,也只有在面对几个亲近的心腹还有李贤时,她方才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女人。至高无上的皇后,举世无双的尊荣,可是,在天下皆重氏族的情况下,她这个姓氏就注定了她没有多少后援,而只能靠皇帝地宠爱维系一切,这走钢丝的感觉别人又如何体会得到?
要看死李治这样一个喜欢东张西望的皇帝,其实谈何容易?
她本想深深叹一口气,但面前的是阿萝,而不是她那个古灵精怪的儿子,因此她只得强行忍住了。接下来的路上,她一直在一封封地看信,除了李贤和阿芊的那些之外,便都是一些朝中的低品官员所写,真正的重臣唯有一个中书令许敬宗。而许敬宗信中所写的内容,却偏偏是她绝对不想看到地。
“这个狡猾的老狐狸!”
虽说对于许敬宗地为人深有了解,但是在看到这么一封信的时候,武后依旧有一种大骂的冲动。李义府已经被贬,目前她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许敬宗这么一个说得上话的人,而这个节骨眼上,老家伙居然说什么身体不好,要闭门着国史!信的末尾上还不y不阳地加了那么一番话,仿佛担心别人不知道他有两个孙女似的。
阿嚏——
正在家里赏菊赏酒赏美人的许敬宗冷不丁打了个大喷嚏,掏出帕子使劲擦了一下之后,他那张老态龙钟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疑惑。不得不说,人越老直觉越灵,比如说这打喷嚏吧,绝对是有人在背后说他的坏话,可那是谁呢?
终于,在两天之后,许敬宗知道自己背心发凉的原因。作为李治钦点的人选,他和李贤李显兄弟二人站在定鼎门,恭迎大唐皇后的驾到。而当武后从马车上下来的一刻,即使是他已经率先拜倒,却也能感受到落在背上那炯炯的目光。
虽然是亲王,但出于对元老重臣的尊崇,李贤落后许敬宗半步,而他身后的则是弟弟周王李显。处在他的位置,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许敬宗的脊背抖动了两下,这不禁让他感到一丝奇怪,眼角余光偷偷一瞟,却不是他老妈正在盯着许敬宗看?
车是金根车,马是不带一丝杂色的西域名马,说是白马香车也不为过。然而,这一切都比不上武后的雍容典雅风仪无双。罗纱曳地长裙之外,是深青色和裙子同长的长衣,壁间搭的是同样深青色的帔帛,远远望去却不显得呆板,反而有一种风姿绰约的感觉。
前来迎候的臣子算不得太多——按照李治的要求,他自个不来,原本应该是所有随驾洛阳的官员一起来迎接的,但是,在武后坚持要求俭朴的情况下,能够来的就只剩下了许敬宗并李贤李显两位亲王,外加小狗小猫两三只。而这样做的最大好处,则是在武后耳提面命的时候少了许多顾忌。
李显惨遭训斥之后,正盼望着老妈对自己的哥哥也依样画葫芦来上这么一回,却只见武后不痛不痒地和李贤说了两句话就转去了许敬宗跟前,顿时大为不忿。想当初他还让李贤照应他,结果倒好,这位哥哥到了洛阳之后反而比以前更忙了,成天不见人。再这么下去,已经被他骗到手的卢照邻就扣下来算了!另外……
李贤当然不知道那边的李显在打什么歪主意,此时此刻,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老妈和许敬宗的眼神交流上。光天化日之下,两人能说的当然就是那几句冠冕堂皇的话,不外乎皇后辛苦许相辛苦之类没营养的勾当,但是,那眼神却着实丰富得紧,几个来回之中颇有点交战的架势,看得他大呼精彩。
仿佛是为了躲避武后犀利的目光,许敬宗忽然侧身一让,把李贤让了上前,旋即笑吟吟地道:“好教皇后娘娘得知,沛王殿下前不久又大出了一回风头,竟是猎得猛虎两只,如今整个洛阳城都在传唱殿下勇名!”
许敬宗,你给我记着!
虽说这事迟早都要和老妈交待,但被许敬宗这时候拎出来,李贤仍然感到心中一阵不忿,自是凶狠地瞪了老狐狸一眼,旋即换上了一幅灿烂的笑颜。
第二百九十四章 … 奉母命勾搭?
虎英雄……
饶是武后见惯了李贤招惹出来的事情,此时此刻端详着儿子也不禁哑然失笑,但笑过之后便登时脸色一沉。虽说自个的儿子如今好端端地站在面前,但若是那时候有一点闪失,结果便是非同小可,那畜牲可不通人性,更不认识什么尊贵不尊贵!
刚才许敬宗在人前炫耀了那么一出,她却不好当面相问,如今进了宫见了皇帝丈夫,她少不得把李贤揪过来好好盘问。见对面那双眼睛眼神闪烁,她更是坚定了心中的念头。不消说,这事情决计不简单。
此时此刻,李贤着实有一种如“站”针毡的感觉。老妈火辣辣的目光也就算了,偏偏阿萝也在那里用一种热切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在寻找他身上是否少了什么东西似的。没奈何之下,他干咳一声便将那天的情形娓娓道来。这一次却少了几分艺术加工,多了几分真实。就连这许多天内外调查的勾当,他也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享受万人膜拜的尊贵,这平日思考问题的路子自然是和别人不同。单拿武后来说,那颗玲珑心就是想什么问题都要转三个弯,y谋论更是时时刻刻挂在心头,此时自是不例外。非但如此,她比李治李贤想得更加透彻,竟是完全把事情归结到了敌对势力上,一双凤目中渐渐闪烁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辉。